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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寥輕咳道:「下次這種事,你總得提前跟我說一聲吧。」
一心主持摸了摸長長的白眉,歪著腦袋看他道:「莫非你會拒絕?」
季寥道:「不會。」
一心主持微笑道:「這就對了,所以像現在這樣直接告知你多好,你看你現在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
季寥小聲道:「我很驚嚇。」
「你說什麼?」一心主持問道。
「我實在太開心了。」雖然不開心,季寥還是保持微笑道。
一心主持頷首道:「還有更開心的事要告訴你,這場雅會聽說有彩頭,價值不菲,你一定要拿頭名,我上次去看你住的僧舍都有些漏風了。」
季寥道:「主持是想用彩頭來修繕我那破屋子,可那花不了太多錢啊?」
一心主持道:「你別想多了,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這次詩會的彩頭我準備拿來……」
季寥道:「拿來做什麼?」
一心主持摸了摸光頭:「想不起來了,不過……」
他話鋒又一轉。
「不過什麼。」季寥問道。
一心主持道:「肯定不是用來給你修繕僧舍,哎,你那房子也確實夠破爛的,都住了十年了吧。」
「是十一年。」
「哦,反正都住十一年了,你就繼續湊合著。」
季寥咳嗽一聲道:「你老人家還有事情沒?」
「沒了。」
季寥道:「要不,我先走了。」
一心主持道:「你這麼討厭我?我就知道了,人老了,肯定會被嫌棄,但我今年也才五十歲而已。」
季寥心道:「老和尚,你十年前也跟我說你才五十歲,瞧你的眉毛鬍子,說你八十都算少了。」
季寥心裡腹誹,嘴上卻道:「我還以為主持你才四十歲而已,我看你還能再當四十年主持。」
一心主持道:「你小子果然對我不滿,以前還祝我長命百歲,現在四十加四十,也才八十歲,你是想讓我少活二十年?」
一心主持又發起感慨,說養大季寥是怎麼怎麼不容易,那年冬天,下著大雪,他費著千辛萬苦,將他從山裡撿回來。
季寥強自忍住笑意,他從小到大的事都記著,老和尚又想忽悠他。
表面上季寥還是認認真真聽著。
接受完一心主持的追憶往昔後,季寥終於如蒙大赦的被一心主持放出門。
等季寥走後,一意長老又進了屋,他的禪房就在隔壁。
一意長老道:「師兄,你真的打算讓了悸還俗?」
一心主持道:「嗯,你也知道聶知縣是我本家侄兒,他女兒出落十分標緻,這次詩會就是讓了悸和我那侄孫女相親會面,若是合適,便將親事定下。」
一意長老道:「我這還是很捨不得。」
一心主持微笑道:「他不是尋常人,不可能做一輩子僧人的,你還記得我們收養他時,他的襁褓是什麼用料麼。」
一意長老正色道:「不是說此事絕不能說出口麼。」
一心主持悠悠道:「我一直都期盼他能成親生子,故而亦順了他的意,沒讓他成為正式僧人,畢竟一入僧籍,再想還俗便不容易了,而且更容易被查出點什麼來。」
一意長老合十道:「希望他這一生都能安安樂樂的過下去。」
季寥雖然離得遠了,但耳朵已經將兩人的對話都聽了進去,心道:「原來是給我安排婚事,只是我這一世到底有什麼身份呢。」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察覺到自己的出身來歷怕是大不尋常,只是兩人從來都是心照不宣,沒說出細節。
季寥也未追根究底,他覺得平平淡淡活著,也是很不錯的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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