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页)

但会走这样久,也许有很大部分是因为她一路上都慢悠悠。

很享受这种脑子里一片空白的颓废感,就那样痴呆张着嘴欣赏风景。而花鹿在屁股下认命驮着女主人,时而小跳跃时而上下坡,灵巧移动。

在抵达最近城镇的漫漫路上,白圭发呆之余,不是在孵卵,就是盯着自己没了咒印的雪白胸脯,难以置信。

曾经那咒印困了她多少年?

犬宫的咒印一旦印下,而今而后做出不利于月沉殿的事,都将重伤,严重甚至会当场暴毙,连听令这件事,都自有一套规则。

──犬宫之主不得违抗殿主命令,而犬宫里的走狗们,不得违抗犬宫之主的命令。

一层接着一层的听令关系,像个塔,最上方是殿主,第二层是犬宫内主,第三层才是系上项圈的听令狗群。

很少人知道月沉殿的外殿和内宫,其实是分立的两个组织。

犬宫之主看似听令殿主,但其实是直接效忠于月沉殿本身,而不是历代殿主。所以,可在认定殿主不适任时,带领手下犬群将殿主杀死,让适任者取而代之。

有其独立性,也让殿主稍有忌惮。

这样看来好像白圭很厉害,随时可以把殿主废掉换人似的,但其实大多时候,白圭还是得听殿主的,也只能在卜筮筛选下决定殿主的适任者。

想起过去的那段日子,白圭就要叹气。

十二岁就莫名被卜卦决定为宫主,辅佐殿主继任者的同时,又要三天两头到处游荡,寻找充盈犬宫的优秀新狗儿,受气又奔波,年纪轻轻就过着老官僚的日子,日日劳碌。

月沉殿代代积累的前仇旧恨之血淋淋怵目惊心,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那些要报复或堤防的纷扰,足以写成张没有尽头的清单,就算不再添上新的,也无法在短短百年内了结清除。

白圭就这样,一上任便被卷入与各门派氏族的仇恨漩涡,不得超生。

有时,甚至连放下凶器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倒在床上睡死不到两个时辰,又被人揪起去放火砍人……真不是人干的工作!

那些她曾经的“狗”,此刻想来更是让白圭窒息。

犬群身上虽有咒印束缚,要他们做啥就得做啥,就算是倒水洗脚也得做,可是那些一身傲骨奇才却被困在犬宫的家伙,光是一个愤恨眼神也够让人不寒而栗。

从前白圭老是在想,如果没了将那些恶犬束缚的咒印,他们究竟会如何对她?

如今,这个情况还真的发生了。

即使此刻莫名重生,自己身上没了月沉殿那见鬼咒印,却还有那群见鬼的狗,那群从前就想将她碎尸万段的狗。

这年头,活着还真不容易。

不过,自己到底死了多久?月沉殿的那些人又是哪些死?哪些活?

这些问题,对于此刻的白圭,都是十分生死攸关的问题。

诚心希望,那些挡着她找麻烦的混障老堂主们,都莫名全数暴毙;也希望那些长着噬主獠牙、却又不得不眷养的狗儿,也都被敌人砍成烂泥。

即使是那些与她友好的战友们,也希望别再相见了,一切就从头开始吧!

白圭双手合十,突然虔诚了起来。

*****

山林树根盘绕,云雾迷蒙又迂回错综,白圭慢悠悠的走了许久,久到她几乎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在这过时,才走了出去。

拨云见日般,头顶终于不再被上古巨木所笼罩,终于走出这古老深谷。

已经可以看见城镇踪迹,白圭指使着石生奇兽,开始下坡。

“月沉殿,外月殿,内犬宫,白圭一日在,月沉一日荣……”

心情异常轻松,白圭不自主哼起了歌,但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