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4/4页)

好笑,他们总是带着无法褪去的天真的狭隘。她又看了看旁边的苏丽文:她的头发被挤得凌乱,满头大汗,脸蛋通红,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取笑她一番,西芹这样想。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太阳用自己的火热汲取着镇民的能量,尽量缓慢地在天空上移动,没有云的天空干净而透明,陆地吹不来一丝的风。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镇口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经过。有些大人饿了便回去吃饭,不过还留下一个孩子望风,对他们嘱咐道:

“来了就去叫我。”有人甚至将饭碗端到了镇口吃。这块不大的空地挤满了一大半的镇民,他们或蹲着,或就地而坐。大家看上去已经被烈日烤灼得毫无神采;像金鱼一样张大着嘴巴呼吸;偶尔咽咽口水,润润干涩的嗓子。人们东倒西歪,狼狈的样子是遇到了大荒灾,齐齐逃到此处避难。

玉河镇鼎鼎大名的流氓李三勺在这时站出来了,他充分发挥了领导的作用,在离镇口不远位置安插了一个小跟班;一旦有人经过,那个小跟班就会撒丫子跑来向李三勺报告。由于小跟班的失误,经常让大家空欢喜,害得人们费力地站起来;心情激动许多次,李三勺也因此偷偷被别人臭骂。只因为来人并不是周怀昌。

终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汽笛声,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响亮,但不是幻觉,那是对苦苦守候在此的人们最大的回报,犹如一枚炸弹,击中早已疲惫虚弱的人群,人们霎时都振奋起来,他们的眼睛像一群等待主人喂食的家禽那样向镇口张望,开始最大限度的伸长自己的脖子,最大限度的抬高自己的脚跟;最大限度的叫喊发出声音以吸引注意。久久在人群中停止的议论声又重新响起。

。。。。。。汽笛声越来越近……

终于;人们看见了,一辆绿色的军用汽车缓慢地朝镇口驶进,人们的表情瞬间变得和那辆车一样庄严而肃穆。此时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到那辆军用汽车,视线一起朝它涌去。在此之前,玉河镇接待过的最高级别人物是市长,那会还儿没有汽车,看来周怀昌的级别比市长还要高。

他们用手掌拍打着滚烫的玻璃和汽车铁皮上,带着一种故作随意和不在乎的表情,像是对待自己的车:孩子们还把自己的脸凑到车窗口,当作镜子照着自己变化多端的夸张表情,伴着他们新奇且满足的笑声。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要摸一摸那辆车的才罢休,摸到的人脸上全是荣耀和惊喜,没有摸到的人则是一脸的遗憾,似乎丢了一个唾手可得的大便宜,只得再次拼命地往前面挤。苏丽文和西芹没有去摸那辆汽车,她们也没有那个想法,只是在人群中被推来推去,如同汪洋中没有支点的船,很快便落到了人们的最后面。

人们收起对车的好奇后,视线终于转移到车内,他们的眼神像一束束的光芒准确无误地射向汽车后座,知道那里面就坐着他们想见的人——周怀昌。这时有人示意大家安静,镇民想周怀昌是来自北京,肯定是个礼貌的人,于是他们停止了喧闹和争吵,准备用他们能够给予的最佳礼仪接待这位北京来的客人,他们脸上全是夸张的紧张和敏感,仿佛害怕得罪这个人。人群霎时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看着车内,等待周怀昌下来和他们打招呼。

可是,并没有一只穿着闪亮皮鞋的双脚从车里伸出来。甚至车门都没有打开。

玻璃是黑色的,人们无法看见车内的一切。。。。。。

人们依旧等待着。。。。。。一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渐渐的,他们泄气了,他们也明白了。

他们失去了耐心……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