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页)
是妈妈桑唯一的儿子,而且也得到了妈妈桑旦那的承认。这个旦那在渡濑恒彦成长的二十二年中一直提供经济支持,但是那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靠着这些钱穿着英式服装、系着蚕丝领带、吸着进口香烟。这些行为他的父亲并不非常了解。妈妈桑纵容儿子所有的奇思怪想,以致经常被迫因为儿子的缘故向旦那道歉请求原谅。现在她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自己说服自己相信儿子所作所为的合理性。
“买这辆车确实非常奢侈,但是你也知道,茶屋还是需要一辆这样的车。有时候我们要到车站去迎接客人或者要送客人回家,这辆车会使客人对三叶屋产生不错的印象。恒彦的爸爸会认为买车也是一种投资,他会因为恒彦对生意上心而高兴的。”
很难想象恒彦会愿意接送茶屋的任何客人,不过,我仍然决定只字不提汽车这码事。我谈到恒彦这一年来变化很大:头发烫卷了,体重减轻了,脖子上围着金项链,脸上戴着彩色墨镜,身上那件夏威夷风格的T恤更是完整地配合了他的新形象。妈妈桑说,现在的潮流好像就是这样的,她也不太关注流行,不过儿子这样时髦她也很高兴。
“实际上,我现在有点担心恒彦,”最后她终于这样承认,“他交了一个女朋友。菊子,你知道我对这种事情是非常宽容的,哪怕他要娶一个外国女孩我也不会大惊小怪。可他现在成天和一个酒吧女招待混在一起,而且那个女人比他大了十二岁。我决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在酒吧工作而有什么意见,可她的确不是能够替我接管三叶屋的那种人。何况她年纪太大了,恐怕都没法生孩子。这些问题恒彦根本都不会去考虑。”
我非常同情妈妈桑,安慰她说恒彦一定会回心转意的,事情最后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但我的内心对这一点充满了怀疑,恒彦能够如此倔强地选择一个完全不讨母亲喜欢的女朋友,真不知道他的任性到底会闹到什么地步。妈妈桑的观念里存在着一个盲点,那就是她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过分溺爱造就了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儿子,而这样的盲点也许某一天会导致三叶屋的破产。
我们走到一段破墙边,地上有烧焦的木炭,这里就是初雪茶屋的残骸了。一个喝醉的酒鬼躲在阴暗处小便——先斗町就像是一排光亮洁白的牙齿,还是免不了有几个肮脏的牙洞散布其间。我们继续沿着街道走下去,经过一家我曾和客人一起去过一两次的小酒吧,于是我们走进门去,看看里面可有熟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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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白兰地
每个夏天,这个名叫枳田屋的酒吧会在一面墙上挂满团扇,团扇上印着各个艺伎的名字和家族纹章。白色的团扇与红色的字符结合在一起,真是很有个性的设计。我们坐在酒吧里的时候,我的眼光一直搜寻着团扇上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名字。酒吧里其他的客人大多是结束工作后前来休闲的艺伎,其中一个舞伎我不太认识。妈妈桑说她叫墨野,是艺伎墨香的师妹——墨香我是知道的。妈妈桑还说其实我以前曾经见过她的,就在去年歌舞伎演员坂东玉三郎的宴会上。虽然我不大能够记起当时的景象,但印象中确实有一个爱笑的女孩子,穿着粉红的和服,在宴会上帮忙端送餐盘。如今,我眼前的她已经是一个舞伎了。
“要喝点什么呢,妈妈桑?”吧台里的服务员问道。我们要了RemyMartinVSOP(人头马VSOP),因为一梅的名字与“Remy”谐音。这个优雅的酒吧有着个人专用的酒瓶,现在酒架上人头马的酒瓶最多,超过了在日本被认为是身份象征的黑牌威士忌。有一瓶人头马上签着一梅和她的旦那的名字,因为我是一梅的师妹,所以我们有幸品尝那瓶酒。妈妈桑因为心脏不好的关系不宜饮酒,只好又往酒杯里倒了些清水加以稀释。
我和走进酒吧的老朋友打着招呼,听她们说起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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