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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笑边跑,边跑边回头看,不知不觉就跑到了长满苦楝、构桃树的沟沿上。天时只顾防冯北娃扔过来的山石榴,一不留神脚下踏空,摇摇晃晃就跌进了狼牙沟。
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冯天时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叫声又尖又利,毛焦焦血糊糊地撕心裂肺。冯北娃登时就吓傻了,傻了那么一霎那,他也尖腔利嗓地哭开了,边哭边喊:“天时跌到沟里了——!天时跌到沟里了——”
陈大虬那天正巧也在狼牙沟的山坡上放羊,同时还提着草筐拿着镰刀边放羊边割草。听到那么惨烈的哭叫声,立即飞奔过来。跑到沟沿上一看,听见天时还在哭。能听见哭声却看不见人。半崖上横七竖八蓬蓬勃勃长着许多酸枣、构桃、苦溜蛋儿(苦楝)和一些短柏野榆。从崖头到沟底约有十几丈深,如果天时已经摔到了沟底,毫无疑问已经摔死,就是没有马上断气,也绝对哭不出声来。现在天时还在哭叫,就说明他不但没有摔死,而且伤得也不重。他肯定没有摔到沟底,一定是架在半崖的树杈上了。这么一想,大虬就喊:“天时,天时,你先不要哭。得是架在半空中了?”
第03章 冯天时榻上忆旧事 陈大虬床前接重托(3)
天时拖着哭腔回答:“就是的。架在半崖上了。”
“架在啥地方了?”
“就在这棵构桃树上。”
陈大虬看不见构桃树的根扎在土崖的什么地方,但从构桃树伸到崖沿上的枝枝叶叶判断,知道那构树根离崖沿儿不会太远。忙喊:“天时,你不要害怕,我想办法来救你。”
冯天时哭着喊:“我害怕得很。”
大虬说:“你不要害怕嘛!”
天时说:“沟深得很。沟底下害怕得很。我不敢朝沟底下看。”
“不敢看就把眼闭上。手把树抓牢,抱紧。我马上来救你。”
五六个小伙伴都大瞪两眼看着陈大虬。从崖沿儿到半崖的构树那儿,至少也有一丈多高。沟沿上长满了酸枣刺,他怎么能救天时呢?他往下跳吗?跳下去又怎么能上来呢?
陈大虬一双大眼骨碌碌转着,看看半崖上的树,再看看围在身旁的伙伴们。伙伴们都一脸茫然,没有一个能拿出好主意的。突然,他看见离沟沿不远处有一棵胳膊粗细的小榆树,眼睛顿时一亮:如果在这棵小榆树上绑一根绳子,人不就可以溜下去了吗?可是哪里来的绳子呢?他一眼又看到了山坡山梁上横缠竖绕的青藤。砍下青藤拧成绳子,事情不就办成了吗?于是他向天时喊道:“天时,你再等一下儿,我去割些藤条来。”
天时一听,哇地又哭了:“我害怕得很。我身子愣打战呢。我……”
大虬心里也毛了。砍青藤要时间,拧绳子也要时间,三耽搁两耽搁,万一天时心慌身子战,一旦出溜下去,砍啥来都没用了。陈大虬急中生智,猛然想到了他身上穿的衣服,三下五除二,从身上脱下粗布衫,拿镰刀噌地在衫子上割了个口子,“哧啦”一声,粗布衫就撕成了两半。小伙伴们不知他要干啥,眼睁得越发大了。他说:“给我帮忙,把衫子撕成绺绺儿,再把绺绺儿接縻起来。”
伙伴们都明白了:他要把布绺儿接成一根绳子。于是都七手八脚帮起忙来。绳子縻成后,一试,太短,距离架着天时的那地方还差老大一截子。大虬说:“北娃,绳子不够。把你的衫子也脱下来吧。”
冯北娃却有些犹豫。他那是刚上身不久的一件新衫子,他有些舍不得。就说:“我害怕,我妈……”
一是时间等不得,二是大虬知道北娃妈是个小气鬼。有一回春来摘了北娃家两个青杏,就让北娃妈骂了个呜呼哀哉,三天没得安宁。要是硬让北娃撕了衣裳,不知道还会闹出啥“坛场”呢。他索性牙一咬,把自己的裤子也脱了下来。其他伙伴还没回过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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