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临终,遗泽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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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老人第多少次强调与他——“遇邪祟,当避之,不可硬敌”——这個道理了。

但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正有了更深刻的明悟。

“阿寿,那一日你我约三事,你可还记得……”徽孝老人话音一转,接着又道。

“弟子不敢忘。”江寿忙应声。

“非也……活人生前所算计之事,多半不如身后之变,待我死后,你若觉得那三事有用,便恪守此言;若无甚用处,与之相悖亦可行,死者,不该再为生者之桎梏!切勿因当日承诺,束缚了手脚……”

江寿更加无言,徽孝老人都已是这个状态了,竟然还在担心自己这个做弟子的会因为当日的三个承诺而受困于心,这……

面前已到水庄小楼下,江寿快步飞奔到三楼,直接推门进了卷宗房,顾不得房间内的一片狼藉,将背上的徽孝老人小心的扶到了椅子上,又将昏迷许久的晚香平躺着放到地上,这才伏于徽孝老人脚边,久久不语。

“……即便是、即便是你师妹……若有一日、不、不便于行,你也可、可弃之!”

徽孝老人靠着椅背,气息却再度变得虚弱,间断,如此反复。

江寿闻言大感惊骇,“师父!”

“我此言、并非、并非试探戏言……”

“师父此言何意,生而为人,岂有抛弃师妹之事!师父是怀疑我照顾不好香香吗?”江寿伏在地上,坚定说道。

“阿寿啊……”徽孝老人用尽周身力气,方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江寿,声音已是十分低沉,“其实为师膝下,并无后……”

江寿如遭雷击。

膝下无后?那香香又是从何而来?他下意识看了眼旁侧昏迷着的晚香,心念电转。

徽孝老人满是皱纹的眉宇间,隐隐带出了几分追忆之色,“在、在多年以前、我师父说我命硬,会克尽身边血亲,乃缺在命,才引我入门。

“师父早早死后,我气盛,不信于命,遂以所积财帛娶妻,婚后半年妻有身孕,我于恩师灵前问‘命硬何乎?今妻、子两全!’

“然怀胎三月腹中胎忽然猝毙,吾妻亦随之去,自那以后,为师便收了同样天生孤苦无所依的你作为弟子,再不敢遐想血亲之事,又何来女儿呢?”

“那香香她……”江寿皱眉欲要追问。

但徽孝老人却幅度很小的摇摇头,“不可言、不可言呐,勿要触犯了忌讳,我养香香十余年,从未发现她与常人有任何区别,但……我敢断言,她身上多半是藏了什么隐秘,而你切忌不可讳言……”

勿要触犯忌讳?

这不是对阴冥衍生之邪祟才会用的说法吗?

难道在徽孝老人的眼中……香香竟有可能是邪祟化身,暗藏了什么不可触之忌讳!?江寿心中惊悸暗生,却不便再问。

徽孝老人缓缓回过身,靠在了桌案上,身前触手再度缓慢开始了蠕动,似乎重归活性……

他却视之不见,只是淡淡说道:“阿寿,代为师研磨,而后便带着你师妹一同离开此房间吧。

“人死丑态尽显,不愿为人徒所视。”

江寿咬紧牙关,但随之点头,立时站起身来,走到桌案边开始研磨。

徽孝老人倚着桌案道:“时间仓促,莪无法尽全力传‘上人之道’皆于你身,故此留下遗泽一物、遗书一封,待我死后,若你苦心钻研遗物有所成,方可启之遗书。”

江寿默然,只是研磨。

半晌,江寿停下动作,弯腰抱起师妹晚香,大步朝门外走去。

徽孝老人复了些力气,尽人生最后一份力气拿起笔来,背身而道:“你师母与腹中子葬于后山,不可使我与之合葬,若我命硬克她,岂非碍了她们娘俩的来世大路,乡野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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