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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说完,那意切尼姑大声插话道:“先生,倘若以此类推,莫非它觉气味难闻,我们嗅来,却未必如此吧,说不定还是浓浓香气充溢四周,如兰似麝,教人大为畅意舒适的?”
野郎中夸赞道:“举一反三,小尼姑冰雪聪明,在庵子里面长伴青灯古佛,作尼姑实在可惜了。不错,血黄金‘腥臊’气浓,它觉得难闻,恐被厌恶,便化转烂金之气以为掩饰,可那‘腥臊’之气教我们嗅之,非但不腥臊,反倒是香气馥郁,欢喜还来不及,更勿论什么厌恶了。”姚纹月瞠目结舌,摇头道:“这么丑陋的树,竟然本体之气却极香,鸿蒙宇宙,三界造化,果真是无奇不有,匪夷所思。”穆双飞微微莞尔,道:“它将烂金之气幻化之后,覆盖于表,层层遮掩,怕被松林之息破了屏障,因此不敢前行。有趣,有趣,看起来,血黄金也如世人一般,好妆美颜色,是棵虚荣的大树咯。”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恶树见野郎中又将墨金貔貅高高掷向空中,几乎贴着了银光灯笼的长带底端,然后沉沉坠落下来,毕竟按耐不住,轮足推开岩石,举步之前,白骨树枝用力晃划,先将黄金块锭朝前抛来。野郎中接着墨金貔貅,双足蹬踏,身体斜斜掠过丈许,看金锭将土地砸出一个大坑,冷笑连连,喝道:“声东击西,你有些本领。”血黄金趁势猛进,须臾便到了他的跟前,白骨树枝去抢墨金貔貅,无数蔓藤径缠他的身体四肢。意切尼姑、姚纹月、九华咦呼道:“小心。”金算盘嚷道:“别让它抢走了墨金貔貅。”穆双飞淡淡一笑,道:“此树既虚荣,又贪财,法力却不甚高强。它碰着如此厉害的神秘敌手,枝枯叶落之时,便在即刻。恶树亡魂,皆性命难保也。”
野郎中身体矮伏,从树枝蔓藤中间斜插而过,往来幻踪,身形极快,血黄金拍打数下,皆不能捉得他,反自相缠绕,挣脱不开。野郎中哈哈大笑,道:“蠢材,蠢材,这貔貅虽好,也只对活人有益,你们若非魔物,便是鬼魂,还想要指凭着它敛财作甚?钱财虽好,但执迷过深,反陷其累。”手中托着墨金貔貅,忽而东插,忽而西引,腾挪纵跃,衣带飘飘,血黄金被*得愈发暴躁,枝条上的虫蛰厉声高啸,蛩音凄厉。那白骨树枝长臂探出,五指暴张,骨节“嘎啦啦”响动不停,凌空击打,破空疾推,始终捞不到他的半片衣角,盛怒之下,胡乱挥舞,却将周围层层叠压、散若细氤,聚似厚氲的商贾亡魂给赶得惊慌逃窜,极力趋避。
金算盘听得野郎中的话,半是讥讽,半是良劝,讽话自然如刺茫针扎,良言自然逆耳难入,正是字字象嚼苦瓜,句句皆抵心思,胸中隐约升起一股恚怒,心想:“他究竟是在指摘那些怪树鬼魂,还是别有暗蕴,责备我的不是?怪哉,我哪里得罪他了,前番推杯换盏、吃菜斟酌,彼此不尚是好好和睦么?”看野郎中身形倏忽飘荡,笑声不绝,心中冷笑道:“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贪财,我就是吝啬,那又怎样?昔日所谓之‘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如今世风日下,红尘愈染,早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亦可磨推鬼’,或说‘万事财为先,笑贫不笑娼’,没有钱,谁能瞧得起你?只怕天下虽大,山河浩荡,江湖辽阔,兽在穴中眠,鸟在枝上歇,却没有你的方寸立足之地咧。”
白骨树枝连扑数下,炽怒愈盛,忽然歇止不动,周围树枝蔓藤惨灰颜色,随着它默默顿停,横七竖八地倒在周围。那无数亡魂纷纷空出下地,拔起约莫数丈来高,葳葳蕤蕤,你推我搡,好象被细线锁缚在血黄金枝上的诸形异状之风筝,密密拥簇,飘荡艰难,皆缄默不语,不敢尖啸呱噪。野郎中满头大汗,一手捉着墨金貔貅,弯腰侧肩,另外一手顺势抄起药篓子,朝后退开几步,喘息道:“血黄金啊血黄金,哈哈!我累成这样,你腐枝沉根,行动不便,自然也颇为疲惫不堪也。好,好,暂且休斗,你我都在此地歇上半柱香的工夫,然后再各逞威风,较真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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