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3/4页)

左丞复诊,现如今沈朝之的名声可比衣白苏大得多,尚书左丞的家人自然更信任他,当即千恩万谢的感激着。

衣白苏站在花架下透气,她疲倦地揉了揉额角,正皱眉忍耐的时候,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她抬起头,发现周围只有几个行色匆匆丫鬟家仆,也分不清到底是谁撞的自己,她回身朝小路边让了让,一封信突然从她身上飘然落下。

衣白苏一愣,低头捡起来那封信。

上好的鱼子笺上只写着龙飞凤舞的一行字:明日是最后一日。

衣白苏认出这是哀帝的笔迹,哀帝年轻的时候对自己的字非常自负,喜欢到处留笔墨,衣白苏以前曾经见过。

她盯着这张纸看了好半天,沉默地收回了袖间。

·

长安城已经渐渐平静。

乌衣卫将百姓从前朝就存在的旧坊中迁出,尽数安置在新朝建立之后才设立的民乐坊和新乐坊中,乌衣卫在街道上十二个时辰不停地巡逻。

而东坊曾经的前朝住宅早已空荡荡一片,一些前些年新建的住宅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高官,这些官员早就经历过许多次风雨飘摇命悬一线,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左武卫已经赶到,两天内这场风波应该就会烟消云散。

再加上如此多的同僚作伴,他们更是不慌不忙,安置罢了妻儿后,大家都吆喝着同僚去聊天去了。

武将将主人家的花园当做擂台,舞刀弄枪地斩落了不少精心侍弄的牡丹花,也不知主人家的脸色是不是泛青了。文官则在一旁舞文弄墨,间或讽刺下花园那边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武将们,武将一怒,便来抢他们的酒喝。吵吵嚷嚷地好不热闹。

本来长安城一桩突发事件,竟然成了彻夜联欢,这可真是始料未及。

君归在外边疯跑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娘亲身边撒娇装乖。衣白苏拿着帕子抹他头顶的汗,问他去哪里了。

“帮爷爷奶奶和大伯搬家啊。”君归眨眨眼睛,“盛爹爹说虽然家里的黑火/药被挖出来不少,但是谁知道还有没有,索性就暂时搬离了君侯府。”

“啊……这样,今天总是走神,把这事情给忘了。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和大家一起搬去南边那几处宅子挤不挤?我去盛熹说——”

君归赶紧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盛爹爹想得比你周全,早就让爷爷奶奶和大伯就搬来了澶王府的远雁楼,出门就到。”

衣白苏一愣。

“爷爷本为避嫌,不打算搬来,他脾气犟,谁也说不过他,最后还是盛爹爹去跟他聊了一会儿,才劝动了他。”君归嘟嘟嘴,把手伸到衣白苏袖子里玩她软软的手指。

“娘你平日里惹得盛爹爹不开心也就罢了,我也知道你不满当初他逼迫你成亲,可是他那么爱惜你,急你所急想你所想,你这时候还要成天给他添堵,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君归看她神色,发现衣白苏有些逃避这个话题,立刻去说些别的趣闻给她解闷。

君归本就闲不住的性子,陪她聊了一会儿天,就又疯跑出去说是找唐大个玩耍去了,衣白苏叮嘱他早些回来,就继续静坐在原地,连姿势都不换一个。

盛熹忙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天早已黑透,他推门进来,只见她连灯都没有点亮,静静地坐在黑暗里,月光从窗口洒进来,被窗棂分裂成格子,落在她的裙摆上。

“管事姑姑说你又不肯吃饭。”盛熹点了灯,皱眉问她。

“啊?”衣白苏似乎才回过神来,灯光刺得她眼睛一阵疼,抬手遮挡了片刻,才适应了下来。

“你又走神,在想什么?”

“想药方而已。”衣白苏随便扯了个理由。

盛熹挑了下眉,看破她在说谎,但是也没深究,只是朝她招招手:“先过来陪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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