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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劍法就會有破綻,只是在於破綻大小而已。

問心劍法後面三招專門總結了前七式的缺憾予以彌補。總的來說,前七招強調身形的靈敏,重的是「形」,而後三招強調人劍合一,重的是「神」。

境界總是要高出一檔。

柯清怡實在是太快了。

她心如止水,動作越來越敏捷,而鄭啟宵心亂如麻,只覺得對方猶如一個怎麼都揮不去抓不到的白色鬼魅,令人心煩意亂,惶恐不安。

打到後面,鄭啟宵幾乎如瘋了一般,亂了陣法,身上被刺了好幾道口子都無動於衷,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如同野獸般本能地想要驅趕對他造成威脅的柯清怡。

他實在是壓抑了太久,這次全如山洪暴發,源源不斷地通過他揮舞的劍發泄出來。

看在眾人眼裡,猶如蒙住眼睛的困獸,兇猛地橫衝直撞,然後頭破血流。

將近一百回合的時候,柯清怡終於是以顧珩親手傳授的那招「花看半開」制住了這頭髮瘋的野獸。

她的長劍直穿鄭啟宵的肩頭,將他整個人都壓在了地上。

那把曾貫穿慕容聞淵胸膛的問心劍已被柯清怡打飛,正靜靜地躺在地上,映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發出從所未有的劍光。

柯清怡的體力已經告罄,她看著鄭啟宵身下漫開的鮮血,激動得顫慄,但與此同時從內心深處傳來的還有哀傷。

那是慕容靜的興奮,也是慕容靜的悲愴。

她顫著發乾的嘴唇,低低喚了一聲:「啟宵哥……」

原本身心俱疲到不做掙扎的鄭啟宵猛地一震,收起渙散的眼神,愣愣地看向柯清怡,眉眼口鼻,竟都在那麼一瞬間與記憶中的一張臉重合。

他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你……到底是誰?」

柯清怡一字一頓道:「我是慕容靜。」

「慕容靜?阿靜?」鄭啟宵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和疑惑,「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啟宵哥,我沒死。」柯清怡平靜道,「爹爹留著最後一口氣叫醒了我,把劍譜託付給我,然後我就從慕容府逃了出來,在枕棠哥的幫助下潛心學了五年問心劍法,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就像你當初對何逐墨那樣。」

「啊,原來是這樣啊……」鄭啟宵喃喃著,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嘴唇因肩膀失血過多而發白,他現在整個人已經半痴傻半清醒,「你後來用的是什麼招數啊,是顧枕棠教你的嗎?」

柯清怡輕輕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從頭到尾就只會問心劍法而已。」

「可是……問心劍法不是只有七式嗎?」

「當初創建問心劍法時,的確只有七招,但在後來那麼多年裡,慕容家一代代傳人又新加了三招,被記進了劍譜。」

鄭啟宵艱澀道:「那為什麼……師父沒有教我?」

這也是柯清怡曾經疑惑的問題,但是後來被顧珩一語點醒了。

柯清怡如實將內心的推斷告訴躺在地上失去氣焰的鄭啟宵:「後面三招要求必須心無雜念、心平氣和,而你雜念太多,本就動著歪念,心術不正,太容易走火入魔了。爹爹應該是覺得時機還未成熟。」

鄭啟宵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師父他……早就知道了?」

柯清怡殘忍地把劍從對方骨肉里拔出,躲過飛濺出來的鮮血,漠然道:「應該吧。」

或許慕容聞淵是有其他顧慮與打算的,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

柯清怡只是想在最後這一刻再在鄭啟宵沉重到失去知覺的心口紮上一刀。

劍被拔出那瞬,血肉四濺,鄭啟宵發出吃痛的嘶吼。

痛苦的,無助的,茫然的,難過的。

疲倦的,解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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