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页)

有一个羊粪蛋,还是新鲜的,正散发着烂草的臭味。他看了看自己干净的衣服,于是擅自改成跪射瞄准。这样,彭登科在操场上显得鹤立鸡群。纪教导走过来,让他改成卧射。彭登科嘴上答应着,姿势仍未改变。纪教导绷起脸,让彭登科出列,说现在练习卧射,你为啥改成跪射?彭登科为难地指着眼前的羊粪蛋。纪教导明白了,原来你是怕脏呀?彭登科争辩他不是怕脏,他连土匪都不怕,能怕脏吗?他是想没必要弄一身臭粪,军服就一件,晚上洗了,明早干不了。彭登科理由充分,说得头头是道。纪教导气坏了,说军人就必须懂得服从,不懂得服从命令的战士,怎么能上战场呢?!在战场上别说是一摊羊粪,就是狗屎、猪粪,需要你趴地的时候,你也得趴!但彭登科毫不退让,认为纪教导道理讲得对但方式太粗暴,让纪教导给他道歉。像石碾子一样粗壮的纪教导,气得好像被大火给烧红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他红涨着脸,抬起仿佛小石头一样的大巴掌,喝令彭登科回教室反省去!纪教导恼怒地说这要是放在郑团长手里,早关禁闭了。

初识延安(9)

彭登科没想到纪教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地批评自己,委屈得受不了,几天来的压抑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把手中的“普辛式”长枪一扔,气呼呼地走回了不远处的教室。队列中的苏贞,满脸焦急,心想这个彭登科啥时才能改变这顶牛的臭毛病呀!焦急的苏贞,甚至后悔起来,不应该让他来延安,他自己受罪,连带着她也整天提心吊胆的。

抗大教学非常艰苦。所谓的教室,就是破窑洞,课桌就是石块或是破木条拼凑的小凳子,而所谓的黑板,就是在土墙上抹上黑泥,然后在上面写字。彭登科坐在靠近门口的石块上,闷闷不乐地望着黄土飞扬的操场,一时间他又想起了绿树成荫的辅仁大学的校园,还有操场上的篮球架。两个场景交替着在眼前出现,恍惚中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也非常苦恼,为什么自己总是跟人发生矛盾,这到底是我的原因,还是别人总是找自己的毛病呢?

下课后,纪教导找到彭登科,但彭登科比纪教导的火气还要大,纪教导喊他好几声,他不答应,气哼哼地掉头就走。彭登科去找苏贞,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讲,可是苏贞不理他,根本不给他讲话的机会,转身就走。彭登科在后边追,一边追,一边嚷着让苏贞听他解释。苏贞头也不回地说,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竟然把枪给摔了,一个战士摔枪,意味着什么?

彭登科都要急死了,他站在一个高坡上,大声喊着,我没有摔枪,你不能胡说,现在是训练,要讲灵活性嘛,真打仗了,身下就是火海,我也肯定往下趴,就是死了,手中的枪也不会离开我!

可是苏贞早就没影了。彭登科望着空旷的黄土坡,心中升起无尽的感伤,本以为到了自由的延安,一切阴霾都会消失殆尽,永远没有忧郁和苦恼,也没有了烦心的事情,可眼前的一切,是那样令人失望。他感到无助、无力,就像眼前这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一样茫然。更让彭登科感到疲惫的是,苏贞总是不理解他,似乎每件事,都是他的错,难道那个“石碾子”纪教导就没有错误吗?现在连苏贞都不能理解他,更别说其他人了。

第二天,纪教导依旧让彭登科闭门思过。纪教导知道苏贞和彭登科都来自北平,而且以前就认识,再有彭登科对苏贞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所以纪教导就让苏贞帮助彭登科,一定要让他认识到错误。苏贞都有点害怕见到彭登科了,但纪教导的话,苏贞还是要听的,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傍晚,苏贞吃完饭,去找彭登科,还给他带了两个烤土豆,让他晚上饿了垫肚子。苏贞改变方法,不想再给他讲什么道理,而是让他冷静下来,自己去认识错误。彭登科见苏贞烤的土豆,不糊,散发着香气,舍不得吃,只拿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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