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2/4页)

写封家书给皇上?”风影说出一句话,好象急于逃避什么,不待萧然有所表示,飞身掠起,眨眼便消失了踪影。

萧然看着洞开的窗子,有些发呆,谁说影卫被训练得象机器一样冷血无情,只知道执行命令?这个风影,分明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啊。

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转身收起墙上的画,放到书桌抽屉里,然后坐在桌前,提起笔来。

“弟萧然敬叩于兄长膝下:中秋翌日辞京,未敢拜别尊颜,倏忽千里之外,回首京华路遥。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临书涕下,不胜惶恐。自知罪孽深重,未敢再乞恩泽……若兄长尚有怜悯之意,待弟百年之后,容弟重返故园……”

平日下笔千言,今日却觉得落笔如有千斤重,才刚写了几句话,就觉得心痛如绞,手指颤抖得握不住笔。泪水潸然而下,沾湿了面前的信纸。一封信写了无数回,终于缄封,萧然站起来,脚步虚浮,踉跄着回到卧室。却见一灯宛然,秋若水倚在床上,痴痴地看着他哭红的眼睛,伸出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指。

“萧郎……”低低的语声犹如叹息,洒落在这样的清夜里,窗外霜露满天。

而当数千里外的萧潼收到弟弟的来信,读到那句“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又得到影卫的密报,称萧然画了自己的画像,日日请安。而且常常深夜不寐,对着自己的画像喃喃自语,倾诉思念之情时,九五之尊终于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与此同时,萧翔也收到了萧然的信,却满纸都是平安之语,请二哥不必担心、不必牵挂,自己在雍州一切皆好。女儿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可爱。南国的天比长宁温暖,花谢得也晚,此刻虽是深秋,却颇有几分春意云云。

当萧翔将这些话转述给萧潼听时,萧潼心中更痛。他站在皇宫最高的凌霄阁上,看着西风万里、孤雁悲鸣,想象数千里外的云间,那位消瘦而孤独的少年,怎样展开云淡风清的笑容,奔波于民间与官府,治理那一方南国的土地。而在月夜王府,他又如何茕茕孑立,将修长的身影印上窗棱。

“小畜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身明黄的人徘徊、低叹,将满腔心绪散落在风里。

莫府,清晨,薄雾散尽,阳光洒进莫衍的房间。叶星月端着药碗进来,见莫衍已在小厮的伺候下洗漱完毕,伏着枕头趴在床上。脸色已不似刚刚受伤时那么苍白,却仍然显得十分虚弱,原本方方正正的下巴,因为消瘦而变尖了,还冒出了青青的胡子茬。

她微微露出笑容:“看起来好多了?还疼得厉害么?”

“看到你,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了。”莫衍唇边泛起戏谑的笑容,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发现他与叶星月之间再也没有了以往那种无形的隔阂。抛下“王爷”和“大将军”身份的叶星月,越来越象一个普通女子。虽然不经意间,他仍能从她眉宇间捕捉到国破家亡后的伤痛,但那毕竟已经越来越淡了。

叶星月依然微笑,不急不恼:“来,把药吃了吧。”把药碗凑到他嘴边,看着他喝,“以前是你伺候我、保护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了。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莫衍喝着那药,分明极苦的药,却完全感觉不到苦,心里反而甜甜的。

就在这时,门外有小厮的声音道:“二少爷,有一位从长宁来的客人求见叶姑娘。”

叶星月的手一颤,手中的药几乎洒出来。从长宁来?难道与大哥有关?莫衍分明也想到了这点,连忙道:“请他进来。”

一个身穿褐色衣衫的中年人被小厮带进来,此人长相平庸,放在人堆里绝不会引起注意。见到叶星月,他好象有些紧张:“请问这位可是叶星月叶姑娘?”

叶星月勉强装克制自己,保持平静:“我正是,你是哪位?认识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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