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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見過這樣受傷的眼的,那次車上正放著《天黑黑》。

曾經他也有立場尷尬和揶揄。而這一次,卻再沒有了辯護的資格。這雙淚眼前的他活該被審判,他罪有應得。

「段落,但凡你有一點良心,都不應該耍我這麼久。」季存真胡亂地擦了擦眼角,柔軟的聲音里說出他認為強硬的話,可段落只覺得心軟。

「我今天本來就打算和你坦白。雖然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但我也不想騙自己了。」段落似乎知道選錯了說情話的好時機,但他像是打遊戲時血條已經撐到極限,只能最後胡亂地運用技能的新手。他們對峙在昏暗街燈下,身旁有一個景區垃圾桶,餐盒和空瓶堆了出來,顯得骯髒和多餘,讓段落一字一句說出的話如同溢出的廢品。他聲音大語氣卻很輕,他只是說,「我是真的喜歡你。」

「哪些是真的?」季存真冷笑道,「開始的壞臉色還是後來的越界?還是網上看我笑話是真的?還是說這就是你的喜歡?」

「我沒有想看你笑話,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段落看著滿溢的垃圾桶思緒又亂又煩,他搬過一旁的三十寸大箱子橫在路中央悶聲道,「這裡面都是我給你準備的驚喜。」

「我受不住你的驚喜。」季存真後退一步沒有接住箱子,他隔的很近但聲音很遠,他說,「段落,我說過我最討厭欺騙,我不可能喜歡你。」他說話的音節有些顫抖,但內容肯定,讓段落回想起當年收到心怡大學拒信時的那份難過,甚至可以說更難過些。

他的心破了很多的洞,多數傷口都接了痂,唯有季存真劃開的這一刀鮮血淋漓。

段落無望地看車又發動起來,車燈的黃色光線照到身上,他才如夢初醒地去拍車門。季存真可能還是出於善良或者別的什麼,停了車聽急切的段落胡言亂語。段落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如果今天這樣走了,我回去就給你改個大差評。」

季存真聽他說完眼睛都沒帶眨,不去理會段落斷斷續續的央求和叫嚷,驅車快速走了,像一尾從魚鉤旁滑開的魚。

段落罵了一句髒話,失魂落魄地和自己的行李站在一起。那個三十寸的大箱子笨拙而顯眼地站在馬路中央,他憋屈地朝它踢了一腳,箱子沒有踢多遠,倒是把腳撞的生疼。這時候偏偏電話又響起來,他齜牙咧嘴地劃開按鍵,煩躁地問幹嘛。

來電的仍然是去阿爾山的包車司機,問段落於哪裡會面。段落一肚子的氣正沒處發,抱怨了句怎麼還電話轟炸啊。對方司機聽他態度不善語氣也強硬起來,說他約好了車也不接電話還這麼沖還好意思罵人。

對方分明的普通話和暴躁的態度,才讓段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平復下心情說了抱歉後報了自己的地址,掛下電話又把那個大箱子順過來,茫然地坐在上面前後滑動。

他想到阿爾山的接車師傅面對他糟糕脾氣的抱怨,又想到季存真對他接近耍賴的容忍,突然害怕起自己態度的傷人。季存真果然記恨開始的壞臉色,而陰晴不定地待人和欺騙更不可能讓季存真也愛上他。

段落討厭承認自己愚蠢,但是無論是和親戚家的孩子相比,和理想中的自己相比,甚至和季存真相比,他都是一個典型的失敗者。母親曾說他是個空有皮囊的冷血變態,似乎也不算完全錯誤。而處於低溫和黑暗的人,即使好運氣地接近溫暖光明,可能第一反應不是擁抱,而是患上感冒。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想了一會兒,去阿爾山的包車就停在了他的面前,從車裡探出一隻日式花臂和夾著半截菸頭的手。駕駛室的車門被推開,高壯的司機去撈著段落的行李道,「怎麼能帶這麼多東西到景區停車場的。」

段落也點了根煙站在一邊,看著司機大哥把行李裝好,道完謝後仍然駐在外面,神情在煙霧裡顯得朦朧,他對司機道,「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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