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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眼色,询问了是否要用宵夜,得了回话便带上房门退了下去,对于两个大男人共住一室的事没露出半分惊讶好奇。

冬日天寒,水温凉得快,皇帝将棉巾沾水拧了半干,然后递给薛历川,让他先清洗。

“那位武家姑娘,你觉得她品貌如何?”

晚间席上那武沉袖虽然话未多说,一双似水柔情的眸却是时不时往薛历川身上飘,见皇帝一直高姿态的剥夺他的话语权,还心有不满的替他出言指责,小女儿家的心思可见一斑。

皇帝心思奇特,他视薛历川如珍宝,总也想让天下人也待他如珍宝,自然是乐见有人倾心于他,但皇帝同时又心怀恶劣,只肯限于对方是单相思,最好是一厢情愿的痴恋成疾,既满足皇帝莫名其妙的自豪心理,又不会对他造成实质威胁。

因此,皇帝这句话问出,语气里倒并没有薛历川遭人觊觎的恼怒,只是略微试探,若薛历川回答中对她稍露好感,皇帝再将她解决了以免后患,若是对她无意,倒是可以放她在一边暗自神伤去。

薛历川擦了脸,顺手要把棉巾递还给皇帝时,终于记起养尊处优需要别人伺候的是面前这位。他尚未当上侍卫长前,也曾有跟着皇帝在外行走,出了宫皇帝身边没有近身内侍,衣食住行便需要他们这些随行的侍卫来打点,对于伺候皇帝更衣洗漱,薛历川其实也算熟练,只是近两年鲜少再有机会由他动手,这段时间在昭德殿更是反被皇帝伺候惯了,倒是忘了应有的规矩。

“属下对她无意,觉不出好坏来。”薛历川边说着话,边走到水盆旁,见架上并未有多余棉巾,只得将自己用过的重又放在盆内打湿,盆内水温已经有些偏凉,他催了点内力在掌上,将盆内搅动出一丝热气,这才拧出棉巾要递给皇帝。

皇帝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之前总想着以各种行动去放纵薛历川,让他渐渐去了在他面前低人一等的意识,当然也好顺手占点小便宜,不过,薛历川榆木难通,甚少有机会主动示好,若私下里以帝王之尊让他伺候自己的话,皇帝自我意识过盛,将之想成是体贴情意,也不失为一种情趣。因此见递到眼前棉巾也不去接,只伸出双手,微抬下巴示意。

这样等着别人服侍的皇帝,实在比服侍别人的皇帝正常多了,薛历川也没多想,颇为习惯的上前小心在他脸上擦拭,然后再虚托着他的胳膊,将他双手也擦拭干净。

两人离的近,薛历川认真的面孔就在皇帝眼前晃,隔着棉巾,脸颊上能感觉到他指腹轻柔的力道,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甚至还不如宫女伺候的舒适,只是不知是不是应了心理作用,皇帝极为享受的微眯起眼。

待薛历川忙完,转身去将水换到脚盆,皇帝才想起他刚刚的回话,不禁有些讶意:“这么说,你瞧出她对你有意了?”

“是。”薛历川将脚盆端到床边,示意请皇帝坐下泡脚。心下对他的问话也颇感奇怪,那武沉袖并未多加遮掩她的心思,薛历川也并不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事,自然都看的明白,况且皇帝不也是看出此间端倪,才会问他那个问题吗,怎么又如此惊讶,像是他不该懂得情爱似的。

“……”皇帝无言,原以为这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没想到于感情上也并不完全迟钝,想来只是对无法理解超出常理之事,才会固执的选择视而不见吧。

薛历川自然不知皇帝心下正将他这性子一顿腹诽,只出言提醒:“圣上,水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