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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火車發出了銳叫聲,好像他們來自北極區,又回到北極區,我覺得就像一群北冰洋中的雪鵐一樣的。有時候,瓦爾登這印第安女子復仇了,一個僱工,走在隊伍後面的,不留神滑入了地上一條通到冥府去的裂fèng中,於是剛才還勇敢無比的人物只剩了九分之一的生命,他的動物的體溫幾乎全部消失了,能夠躲入我的木屋中,算是他的運氣,他不能不承認火爐之中確有美德;有時候,那冰凍的土地把犁頭的一隻鋼齒折斷了;有時,犁陷在犁溝中了,不得不把冰挖破才能取出來。
老老實實他說,是一百個愛爾蘭人,由北方佬監工帶領,每天從劍橋來這裡挖冰。他們把冰切成一方塊一方塊,那方法是大家都知道的,無須描寫的了,這些冰塊放在雪車上,車到了岸邊,迅疾地拖到一個冰站上,那裡再用馬匹拖的鐵手、滑車、索具搬到一個台上,就像一桶一桶麵粉一樣,一塊一塊排列著,又一排一排地疊起來,好像他們要疊一個聳入雲霄的方塔的基礎一樣。他們告訴我,好好地工作一天,可以挖起一千噸來,那是每一英畝地的出產數字。深深的車轍和安放支架的搖籃洞,都在冰上出現,正如在大地上一樣,因為雪車在上面來回的次數走得多了,而馬匹就在挖成桶形的冰塊之中吃麥子。他們這樣在露天疊起了一堆冰塊來,高三十五英尺,約六七桿見方,在外面一層中間放了干糙,以排除空氣;因為風雖然空前料峭,還可以在中間找到路線,裂出很大的洞來,以致這裡或那裡就沒有什麼支撐了,到最後會全部倒翻。最初,我看這很像一個巨大的藍色的堡壘,一個伐爾哈拉殿堂;可是他們開始把粗糙的糙皮填塞到隙fèng中間去了,於是上面有了白霜和冰柱,看起來像一個古色古香的,生滿了苔蘚的灰白的廢墟,全部是用藍色大理石構成的冬神的住所,像我們在曆本上看到的畫片一樣,‐‐他的陋室,好像他計劃同我們一起度過夏季。據他們的估計,這中間百分之二十五到不了目的地,百分之二、三將在車子中損失。然而這一堆中,更大的一部分的命運和當初的原意不同;因為這些冰或者是不能保藏得像意想的那麼好,它裡面有比之一般更多的空氣,或者是由於另外的原因,這一部分冰就一直沒能送到市場上。這一堆,在一八四六‐‐一八四七年壘起來的,據估計共有一萬噸重,後來用於糙和木板釘了起來,第二年七月開了一次箱,一部分拿走了,其餘的就曝露在太陽底下,整個夏天,站著度過去了,這年的冬天,也還是度過去了,直到一八四八年的九月,它還沒有全部溶化掉。最後,湖還是把它們的一大部分收了回來。
像湖水一樣,瓦爾登的冰,近看是綠的,可是從遠處望去,它藍藍的很美,你很容易就辨別出來了,那是河上的白冰,或是四分之一英里外的湖上的只是微綠的冰,而這是瓦爾登的冰。有時候,從挖冰人的雪車上,有一大塊冰掉在村中街道上,躺在那裡有一星期,像一塊很大的翡翠,引起所有過路人的興趣。我注意到瓦爾登的一個部分,它的水是綠的,一俟凍結之後,從同一觀察點望去,它成了藍色。所以在湖邊的許多低洼地,有時候,在冬天,充滿了像它一樣的綠色的水,可是到了第二天,我發現它們已凍成了藍色的冰。也許水和冰的藍色是由它們所包含的光和空氣造成的,最透明的,也就是最藍的。冰乃是沉思的一個最有趣的題目。他們告訴我,他們有一些冰,放在富萊喜湖的冰棧中已有五年,還是很好的冰。為什麼一桶水放久了要臭,而凍冰以後,卻永遠甘美呢?一般人說這正如情感和理智之間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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