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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她熟睡時用針扎她的額頭。寡婦受夠了婆婆的氣,就買了兩包毒鼠強,燉了一鍋肉,打算與婆婆同歸於盡。那天下著大雨,電閃雷鳴的,寡婦早把孩子打發到姐姐家去了。她盛了肉,放在桌子上,又取了兩個酒杯和兩雙筷子,喚婆婆喝酒吃肉。婆婆那時正站在窗前把一杯陳茶往窗外潑,聽見兒媳喚她,她回身便罵,我知道你有貳心了,想今晚把我灌醉,好在我兒子睡過的炕上養漢!寡婦忍著,沒有和婆婆頂嘴,想引誘她把肉吃了。這時外面的雷聲越來越響,窗欞被震得跟敲鑼似的,咣咣響,寡婦突然看見他丈夫從窗口飄了進來,就像一朵烏雲。她剛叫了一聲丈夫的名字,那朵雲就化做一道金色的閃電,像一條繩子一樣,勒住了她婆婆的脖子。婆婆倒地身亡,被雷電取走了性命。寡婦明白這是丈夫在幫助她,如果她也死了,孩子誰來管呢?從那以後,這寡婦就守著孩子過日子,沒有再嫁。而她的孩子也爭氣,幾年後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學。
史三婆的話使我聯想到魔術師,他也會化做一道閃電嗎?看來以後的雷雨天氣我得敞開窗口了,也許我的魔術師會挾著一束光焰來照亮我晦暗的眼睛。
賣笤帚的女孩發現我對鬼故事確實有著與人一樣的著迷,她不再懷疑我是鬼了,她接著史三婆,講了另一個鬼故事。
我表哥在烏塘自來水公司當司機,他有一個朋友叫賈固,在法院工作,是法警。有一年冬天,賈固的車掉進雪窩裡,喚我表哥幫他拖出來。我表哥和賈固怕耽誤上班,凌晨三點就上路了。那輛車陷在一片墳地里,天落著雪,四周白茫茫的。表哥拖著拖著車,忽然見雪野中閃出一個人影,是個女人,她戴著白圍巾,白帽子,臉盤素淨,面容秀麗,說要搭我表哥的車進城。在那樣一個荒僻的地方,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女人,我表哥覺得蹊蹺,就問她怎麼這麼早就來到野外?那女人只是笑,並不出聲。再問她是人是鬼時,她擺擺手就消失了。表哥嚇得腿直哆嗦,他們把車拖出來,再也不敢回頭看一眼墳場。表哥跟賈固說,他當法警,一定是槍斃錯了人,冤魂才會從墳地飄出來。賈固便把由他親手斃掉的死刑犯一一過篩子,最後真的找到了那個面容如墳地上出現的女人的照片,她在七年前就被處決了。存檔的卷宗說她紅杏出牆,殺害了丈夫。賈固認為這案子判得肯定有不公之處,就暗中複查舊案。從此他寢食不安,衣冠不整,漸漸地精神不太正常了,常指著妻子叫老娘,指著饅頭叫靈芝。前年冬天,他被一輛運煤的卡車撞死了。表哥說在賈固的葬禮上,他又看見了那個在墳地遇見的女人,她還是那麼年輕,戴著白帽子,白圍巾,一言不發。表哥想跟她說幾句話,可她一轉眼就在賈固的靈前消失了。直到今年春天,派出所抓到了一個盜竊犯,他交代出自己幾年前因搶劫未果,殺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那個女人的丈夫。看來她確實是被屈打成招,含冤而死的。賈固殺了本不該被殺的人,她也就取走了他的性命。你說以後誰還敢當法警啊?
女孩講故事的能力十分了得,而這個鬼故事則讓我起了寒意。我誇讚她口才好,史三婆咳嗽了一聲,說,她考上了大學,口才自然差不了!我便問她既然考上了大學,為什麼不去上?女孩別過臉去,臉上現出淒涼的神色。史三婆說,還不是因為窮?她媽是個藥簍子,他爸呢,常年下礦井,落了一身的病,如今風濕病重得連路都走不了,只能躺在炕上。一家兩個病號,哪有錢供她上學呢?
那為什麼不向社會尋求救助呢?我問。
像她這樣上不起大學的孩子又不是一個,救助得過來麼?史三婆說,這丫頭出來做小買賣,說掙了錢供自己上大學。我看靠她賣笤帚,賣到人老珠黃了也上不起!還不如學那些來烏塘&ldo;嫁死&rdo;的女人,熬它個三年五載的,&ldo;嘭‐‐&rdo;地一聲,礦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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