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2/5页)

嬴瑀似乎很满意,他平静如波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森冷,忽略掉她的问题,缓缓说道:“这些年来你偏激独断,在朝中树敌太多,可是朝堂到底不是战场,不是你横冲直撞就可以掌控的,他是不希望你和那些人再起冲突。几个托孤大臣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以他的实力与智谋,只要稍动手脚,奸佞之臣岂有容身之地,然而他却因为你,放弃了大好的局势。以往每次,他都是孤军奋战,这一次,你依然要固执己见?”

见她并不回答,嬴瑀轻轻叹息,“虽然你的武功是被他所废,但是他却输得一败涂地,他输了最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你始终看不见,明明早在十多年前,他就在你身后了……”

说罢,他手腕一翻,一枚碧绿的珠子躺在他的掌心,孤零零,像是她记忆中那个被金龙压得喘不过气的男人。

她颤抖着伸出手,取过那颗本属于她的珠子,她将那颗珠子紧紧攥进手心,贴近胸前。

“下次,若再让本王得手,便不会再还给你了。”嬴瑀淡淡说道。

安静了许久,韩文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嬴瑀自嘲般继续喝着酒,只听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

“殿下的马,臣明日奉还。”

刚要出门,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定定看着嬴瑀,“还要,谢谢殿下的开解。”

说完,她如风般走出茶肆。

“皇兄,我帮了你一把,将来你也不要太恨我……”嬴瑀举起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叹息。

☆、合欢

腊月的到来,伴随着片片飞雪,长安城的冬天,又下雪了。

韩文殊翻身上马时,觉得脸上有些湿乎乎的东西,眼睛也有些朦胧看不清,许是飞雪入眼罢,可若是冰雪,为何会如此炽热?

她心中觉得好笑,她莫名其妙地开始排斥他,莫名其妙地与他针锋相对,又莫名其妙地开始恨他。

她有什么理由恨他,她又不是那个韩文殊,她为什么要代替那个女人去恨他?她既然不会替那个女人去爱如意,便也不会为了她去恨嬴珩。就算他伤害过她又怎样,没了武功又能怎样,就当是从来没有过武功,就当一切都是前世,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一个死人,她恨自己真傻,竟然为了一个死人,违背自己真正的心。

她要去找他,凭什么他说不许她离开,她就不能离开;他轰她走,她就要无条件服从呢?

她不服,她要去找他问清楚。

马儿在她的催动下,飞一般地奔驰在大道上,寒风刮在脸上,带走两颊上的泪珠,像是一片片刀子,生疼生疼的,她却丝毫未在意。四周的行人匆忙躲避,谩骂与抱怨声她一句也听不见,她只想着要快点到,她要即刻见到他。

未央宫,宣室殿。

昏暗的烛光下,嬴珩手中的笔提起又落下,积攒了一按的奏折,一本都还未批注,待处理的政务堆积成山,他却无暇顾及。

一双古玉般的眸子遥遥望向窗外,点点雪花落在檐上,不消片刻,便又化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的他心情早已平静无波,他不后悔那个决定,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她安然无恙,既然她忘了前尘往事,那些黑暗的过往便不要再忆起了。

即便忘了他,也无妨。

殿前的大门缓缓打开,机敏的寺人俯首哈腰地走来,陈顺接过那碗煨好的银耳汤,递到嬴珩面前,关切道:“皇上,用些点心吧。”

嬴珩始终望着窗外,目光和缓温柔,过了许久,就在陈顺刚要退下时,他悠悠开口,声音低缓,“外面下雪了。”

“皇上可要去赏雪?”陈顺投其所好。

嬴珩轻轻点头,眼中笑意浅浅。陈顺见他今日心情似有好转,心中大石落下了一半,忙乐不可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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