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页)
人,还得分摊乡绅家的赋税,辛劳一整年也不一定能吃饱,实在是活得连狗都不如呀!”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出逃的。”横眉汉子很快便接过话。他耷拉着头,手指在泥地上使劲抠呀抠,似乎回忆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去年大旱,赢余的粮食还不够支撑到立,就算撑到了立,也没有种子往地里播,不逃就只能饿死。我们亲眼见到同村的人被活活饿死,残存下来人的因为找不到食物,只好吃死尸,那惨相,真是……”到最后,他已经不忍再说下去了,只是死死盯着满是泥土的指尖。
听罢他们的倾诉,素衣不由微微发怔。虽然知道山东一带灾情严重,然知受灾百姓已经到了如此惨烈的地步。“既然山东受灾严重,朝廷就应该发放赈灾钱粮,怎么能任由你们自生自灭呢?”她开始明白他们之前抢马时的凶狠残忍了,那不过是由生存信念所衍生出的邪念,并非甘愿。
“赈灾?!”年轻汉子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那根本就不是在发放赈灾的粮食。府逼我们写下借据,借一斗还三斗,借的那一斗上税之后拿到手里实际就只剩半斗了,这样下去,还是只能饿死!”他拾起一旁的枯枝败叶,投进火里,听火中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们一路乞讨,府为了把逃户趋赶回乡,不让我们进城。听说嵩山附近的道观和寺庙都在接济流民,我们就躲到这紫云山上来了。”
素衣慨叹着他们的不幸,却也不忘询问自己的疑惑:“小山中毒已经有好些时候了,你们为什没及时送他去寺庙或是道观求救呢?”
“我们没有想到他会病得这么严重,以为他不过是腹泻导致身体虚弱,所以,看到你和你在树林里骑马,我们就想把马抢过来宰杀分吃打打牙祭,顺便也能让小山补身子,只是没想到——”说到这里,那年轻汉子似乎很不好意思。他低垂着头,手里的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我们并不是存心害你跌下山崖的,我们只不过是想拿刀吓吓你,没想到你……”
素衣知道他是又想起之前的尴尬事了,连忙摆摆手,宽慰的笑笑:“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不是也安然无恙吗,幸烘具哥哥救了我。”
说到面具少年,她往之前他所坐的位置望过去,这才蓦然发现,他已经不在火堆旁了。
【掠影惊鸿】
隐隐约约中,林海间回荡着一阵呜咽的洞箫声,水一般缓缓淌过,光滑如织锦绮罗,在风声中显得虚无缥缈,极为不真切。那声音低回而轻柔、缓慢且悲凉,透露出的无奈悲怆,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忧伤,那样不经意地脉脉流出,丝丝缕缕,如同潇湘雨,曼衍成曲,袅袅不绝,于不经意间打动人心,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痛勾起,在记忆中涌动,悲从中来,无法断绝。
素衣寻声而去,看到面具少年独自坐在不远处的青石上,双手持萧。他身后的月亮,又圆又大,明净得让人忧伤。月光下,丛林间,萧声像是无形的绳索,缠绕在他周围,牵引着朦胧的雾,使周围的一切都在这箫声中缄默了。
月光如练天如水,涤尽了他一身的铅华,却抹不去其间的萧瑟与落寞。
素衣生怕惊扰了这低回悲怆的箫声,只是站在离他不过几步之遥的槲树下,凝视他月下弄箫的身影。
“凡我同盟鸥鹭,今日既盟之后,来往莫相猜。废沼荒丘畴昔,明月清风此,人世几欢哀。”直到那箫声的尾音在中消失殆尽,素衣才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侧着脸看他脸上那没有表情的面具:“不知面具哥哥吹奏的这只箫曲可是《盟鸥赋》?”
面具少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依旧望着月下的槲林,看那些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缝隙间透下点点月光:“你怎知道我吹的是《盟鸥赋》?”
月光混着薄雾洒在素衣的眉眼间,黛的睫毛掩映着如水的馥郁与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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