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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富士山。友人艳羡不置。一日,天气清明,友人向公司乞假,乘火车往访洞尾,冀一享清福。至则洞尾正裸体种田,其家不蔽风雨。询以沾溪及富士山,涧尾指屋旁泥沟云,一个月不雨,当即清冽。又指野中长松云,天晴无云之日,登此树巅,可于望远镜中望见富士山顶。又一日,洞尾与友人约,次日午后一时赴访。次日,洞尾至友人家,见壁上时钟已指三时。即鞠躬道歉,谓友人曰:“予非敢误约,只因十二点半正欲动身时,友人丁野暴病,托为延医,奔走多时,方得脱身。急驰至电车站,又值电气故障,等待至一小时之久方得上车。下车后急赴尊府,不料又在电车站附近拾得皮夹一只,内藏拾元钞票三十张。因即走报公安局,托其归还物主。转辗延搁,以至迟到,千万原谅!”友人听毕,从袋中摸出表,徐徐谓洞尾曰:“足下并未迟到,现在正是一点钟,此壁上时钟乃昨日停后未开之故。”洞尾一生行事,大率如此。此为乐天漫画中刻划最工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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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日本的漫画(5)

此外,现今日本知名之漫画家甚多。像冈本一平、池部钧,所作皆“笔简而意繁”,尤为特出之才。又有柳濑正梦,专以漫画为社会运动、政治运动作桴鼓之应,即所谓“以漫画代弹丸”者,所作亦多动人之处。我曾翻阅其画集,惜未能记忆。

廿五〔1936〕年九月十日病起。

一九三五年二月十九日于杭州肖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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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生世界(上)

尝过了中年的辛味而回想青年时代的生活,真是诗趣丰富的啊!我的青年时代回想中,写生的生活特别可憧憬。那时我能把全心没入在写生的世界中。现在虽也有时梦到这世界,但远不像昔日那样深入了。

记得我热中于写生画的青年时代,对于自然界的静物,风景,人物,都作别开生面的看法。我独自优游于这新世界中。

我到水果店里去选购静物写生用的模特儿,卖水果的人代我选出一件来,忠告我:“这一种‘有吃没看相’,价钱便宜,味道又好。”但我偏要选那带叶的橘子。他告诉我:“那是不熟的,味道不好,价钱倒贵!”我在心中窃笑:你哪能知道我的选择的标准呢?我叫工人去买些野菜来写生,他拖了一捆肥胖而外叶枯焦的黄矮菜来。我嫌他买得不好,他反抗,“这种菜再肥嫩没有了。”我太息了:唉!你懂什么!我自己去买吧!我选了两株苍老而瘦长的白菜来,他笑我:“这种菜最没吃头了!这是没人要买的!”我想为他解说这菜的形状色彩的美,既而作罢。我以为没人知道美,所以没人要买这菜。不管旁人讪笑,我就去为我这美丽的白菜写照了。

我走进瓷器店,在柜角底下发见了一口灰尘堆积的瓦瓶,样子怪入画的,颜色怪调和的,好似得了宝贝,特捧着问价钱,好像防别人抢买去似的。店员告诉我:“勿瞒你说,这瓶是漏的,所以搁着。你要花瓶买这起好。”他在架上拿了一口金边而描着人物细花的瓷瓶递给我,一面伸手来接取我手中的漏花瓶。我一瞧那瓷瓶连忙摇头:“我不要那种。漏不要紧的!”满堂的店员都把眼注视我,表示惊怪的样子。我知道他们都在当我疯子看了。但我的确发见这漏瓶的美的价值,有恃无恐,这班无知商人管他们做什么!我终于买了那漏瓦瓶回家。放在窗下写了一幅。添几个橘子又写了一幅。衬了深红色的背景布,又写了更得意的一幅。

隔壁豆腐店里做喜事,借我们的屋子摆酒筵。茶担上发来的碗筷中,有一种描蓝花的直口的酒碗,牵惹了我的注意。这种碗形状朴素,花纹古雅,好一个静物模特儿。我问茶担上的人这种碗哪里买的,他回答我,这是从前的东西,现在没处买了。我想,对不起,吃过酒让我偷一只吧。但动了这念头有些儿贼胆心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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