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5页)

片刻后,竹华医尊的面容开始渐渐恢复如初,一头华发也渐回青丝,四周如之前一般有青烟升起,朦胧中可看见题着那首诗的石壁,石壁前有一人拿刀仔细刻着什么,未待我看清切忽然嘣得一声,未央手下的琴断了弦,四周离奇的景象瞬间消失,竹华医尊也重回了之前苍老之态。

未央突然闷咳一声,嘴角有血丝渗出,我刚向前跨了一步被他出手止住,他将嘴角的血迹抹掉,道:“我再试一次。”

弦声再起,雾气再聚,画面由那块石壁伸展开来,须臾我们便好似置身于洞中般,那男子背对着我们,皱巴巴的手执着短匕在墙上细刻着那些古字的痕迹,一遍又一遍。

竹华医尊失神般地上前,对着那背影哽着嗓子喊了声:“景瑜……”

那男子手中的短匕哐当一声掉下,慢慢转过身望向她,我这才看清他的样貌,竟就是那次我在山中见到的那个“野人”,他嘴唇颤抖着,皱皱干干的手伸向竹华医尊,许久才道出两字:“……师父……”

原来,他就是赵景瑜。

竹华医尊上前几步握住他的手,赵景瑜在接触到她指尖的那一刹那面容开始改变,一瞬苍老,一瞬年少,他还如六百多年前的样子,那个眉目如画的赵景瑜。

他望着她,手抚上她的脸颊,漆黑的眼眸中缱绻着深情许许,如一江春水满载落花不肯流去,“师父,我找了你六百多年,这一次不要离开我,好吗?”

竹华医尊默默颔首,将手覆上了他的手落下泪来,“这一次,我决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我想,这世间再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他们都在这红尘之中活了六百多年,他寻着她,她忘了他,彼此踏遍红尘的万水千山却谁也没能遇上谁,有缘无份,这世间还有谁能比他们更有缘无份。未央指尖的琴音缓缓流淌,如一场静寂的烟花无声地绽放在暗夜的星空,又似一把刻刀,刻画出他们二人的眉目无双,喧嚣流年在他们身边静静流淌,流淌出一段跨越六百多年的感情。他们相拥着彼此,如获世间珍宝一般不舍放开,我骤然看到他们身旁渐有木芙蓉长出,一朵又一朵,那般绚烂,那般生机。

突然传来六声猛烈的铮铮声响,未央手下的琴逐个断了弦,幻象消失,烟退雾散,竹华医尊和赵景瑜在繁花深处渐次隐去,我们又回到那方水榭,竹华医尊伏在石桌上,面容安和,像是睡着了,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紫色的长裙如百子莲的花瓣一般在脚下铺展开来,满头银发顺着那裙角延伸而去。

未央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从口中涌出,洒在琴弦上,我赶紧过去看他,他摇摇头说没事,看了伏在石桌上的医尊半晌,无力地抬眸对一旁的婢女说:“医尊已故,你且……给她安排后事罢。”

那婢女听后一下子恸哭出来,跪在医尊身旁唤着她的名字,声声凄凄,字字悲凉,听得旁人也忍不住要落泪,我走过去蹲在身她身边安慰她:“你莫要伤心了,医尊在那个世界会很幸福,至少比她此前生活的六百多年,要幸福。”

她最后是和他在一起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最终还是做到了,这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残忍的美好。

竹华医尊没有入葬,未央说她应该是想要同昭阳君葬在一处的,我们便决定带着她的骨灰去虞州,婢女在我临行前塞了一服药给我,抽噎着说:“这是医尊先前给我的,她也有点要救那两个刺客的意思,是我不想救他们才一直没给你,我的父母是死在刺客手下,所以我才……”

我勉强笑笑拍拍她的肩膀,“这也不能怪你,我不在的这几日,帮我好好照顾他们。”

她哭着点了点头。

我将草药熬了端给秦素,并同她说我们这几日要去虞州一趟,会很快回来。秦素端着药碗道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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