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5页)

脚步声没有远去,反而更接近她。

心里已经暗暗恼火今晚一场闹剧令她出丑的凤嫦娥失了平日耐性,忍不住使性子,坐起身掀开床前纱帘,怒喝:“我叫你下去你听见没——”话声乍然消失在进房人影落在她眼底之后。

是他!邢培玠。“没你的事,下去。”按捺不常发作的火爆脾性,凤嫦娥冷言道,不愿在他面前失去分寸。

“觉得如何?”

“我还活着,用不着你惺惺作态。”凤眼冷淡扫过,翻身背对他。“滚。”

邢培玠并未领命,反而走向她,肆无忌惮的坐上床板。

“滚!”可恶!凤嫦娥恼着一双眼瞪他,这段时日因他随待在侧,以致无法松懈的防备,早已将她的心神气力折腾殆尽,要不然她也不会狼狈地倒在浴池里,让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救!

玉臂毫不迟疑地挥向不该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凤嫦娥一心一意只想赶走扰乱她心神的主因。

她不想在意、不想理会,偏偏表里不一。

明明能装出一副冷漠疏离样的自己,为何心里会因为他的靠近而紊乱如麻?

她恨死这样表里不一的凤嫦娥!

她凤嫦娥不该这样!不该在恨他的同时又想投入他怀里,想碰触他、感受他。

她不该对他难忘旧情。“滚、出、去!”一字字,她说得咬牙切齿,极力克制想投入眼前这副正对她敞开的胸膛,苦苦压抑想用他的怀抱驱离一身寒霜的念头。

她的心早该死了,在当年做下那个决定之后。“滚开!”

“我只想确定你平安无事。”邢培玠毫无预警的扣住她的手腕号脉。

“放开我!”凤嫦娥紧张万分地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回自己的手,翻身背对他。

“不用你多事!”

扣住脉膊余温的手因她抽回的举动忽然一空,冷凝的氛围填入空虚的虎口,邢培玠失神地瞪着空无一物的手。

他看了很久,久到让决意不再看他的凤嫦娥忍不住回眸。

过了半晌,邢培玠的目光迟缓地对上蹙了一双柳眉,防备地盯视他的丹凤眼,莫名复杂地凝视她好一会儿,微启的唇动了动,最后选择默然收回手,不吭声。

“你还想怎样?”难不成他今夜打算一直待在这里跟她僵侍不下?“退下!”

“若我说与你走到今日这局面非我所愿,你信吗?”被喝离沉默思忖,邢培玠不带任何希冀地道出真心语。

可以想见她绝不会信,但不擅长言语、更不懂时机的邢培玠还是说了出口。

果然,凤嫦娥回他一抹冷凝讥讽意味的浅笑,“当年是谁先转身离去?是谁走得绝然,不曾回眸一顾?”

是他,全都是他!

先转身的人是他,先迈出绝然脚步离去的人是他,不曾回眸一顾的人也是他,今日的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因为不曾回眸,所以他看不见,自始至终都看不见!

看不见被留在原地的她是怎样的凄楚、如何的悲伤,又呆茫伫立在原地多久、流过多少泪,甚至瞠着泪眼朦胧看了他多久,盼他能转身、能回头、能告诉她他不离开,这些他都看不见。

因为他不曾回头,连一丝丝的留恋回眸也无。

她是骋驰沙场、立志创下一番世间女子远远不能及,甚或不亚于男子功业的巾帼女,站在仅有一线之隔的生死间毫无惧色,亦不曾害怕胆怯,更不曾掉下任何一滴懦弱的眼泪;唯独为他,为他这个负心人,她流尽一辈子的泪。

泪,流干、流尽了,心也就跟着死了,自此陷入永寒的绝地,无法再轻信任何人的话,尤其是此刻从他口中说出的。

“你不信。”邢培玠自嘲地替她作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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