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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可奢求的呢?
而如今,連季如雪也要離開了。
這個活在幻想里一輩子的女人,在小時候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曾經是他的精神寄託。
雖然季灼覺得她對自己的愛不及對胡維生的千分之一,但血緣是種神奇的東西,季灼認為自己或許也遺傳了她這種幻想被愛的病,在不諳世事的年紀里,無數次幻想著季如雪能全心全意愛他。
畢竟是媽媽啊。
而現在他早已從幻想中醒過來了,卻不知道生命走到盡頭的季如雪還能不能清醒一回。
飛機飛上雲層,季灼的靈魂也仿佛跟著巨大的轟鳴聲飄飄蕩蕩地從頭頂飛出去。
田雙是跟著他的上飛機的,安琴也從海市坐上了前往松山的航班。
沒人敢在這時候逼問季灼關於熱搜的內情,但安琴知道,事情必須解決,季灼可以沉浸在悲痛中,她不能。
兩班飛機前後落地松山,季灼一出機場便立刻趕到了松山醫院。
越走近季如雪的病房,他的心跳就越是跳動得劇烈。
事情明明都已成定局,李醫生並沒有給他任何虛幻的希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緊張些什麼。
李醫生在病房門口等著季灼,他今年將近六十歲,這幾年對季如雪的病情一直很上心,就算知道季灼的身份,也從來沒有向公眾透露過季灼的家庭隱私,是他很尊敬的人。
「來了?路上還順利吧?」李醫生對他點點頭招呼,神情有幾分欲言又止。
隨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進去吧,先去看看你母親,她現在還在昏睡。」
季灼沉默頷首,抬腳走進病房。
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總是會讓他覺得不舒服,但季如雪的房間裡,這種味道卻淡了許多。
季灼看著病床上的人,不由自主地頓住腳步。
從小到大,『媽媽』這個詞對季灼而言,存在感只比從沒叫過的『爸爸』好上一點。
他早已過了愛幻想的年紀,這麼多年都是自己一個人跌跌撞撞往前走,原以為胸膛里那顆心已經堅如磐石無法動搖,此時此刻卻難以抑制地感覺到無盡的悲涼。
季如雪安靜地睡著,身上蓋著白色的被子,與四周的白牆顏色幾乎融為一體,臉色卻比慘白還多了一分青灰。
那是死亡的氣息,季灼曾在他外公外婆的身上見過。
長久的病痛無疑是一種折磨,但季如雪的臉上卻依舊可以窺見往日的美貌。
她一直都是個美人,從小沒有吃過多少苦頭,養成了她無比天真爛漫的性格。
直到遇到胡維生這個坎兒,然後在這個坎兒上蹉跎了一輩子。
季灼在病床旁坐下,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剛剛還緊張的心臟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李醫生在旁邊陪著他坐了一會兒,緩聲道:「這兩天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候也會念叨你,護士給她放了你寫的歌,她說很喜歡……」
季灼不咸不淡地扯了下嘴角。
他能想像季如雪平時的生活,她念叨的最多的一定是胡維生,至於他自己,估計是李醫生說出來讓他開心一點的。
「對了,我聽護士說你那個事了,」李醫生轉了話題,「他們說有人重提你小時候打人的事,當時那個小孩兒和你媽媽都是在我們醫院檢查的,檢查醫生還沒退休,你如果想要澄清點什麼的話,我可以請他幫你作證。」
季灼還沒說話,跟著進來的田雙就搶先小聲道:「那就太好了,醫生!我們需要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季灼,怕季灼不願意她在這個場合說這種事。
只是自從知道季如雪的病情之後,季灼似乎就一直處於一種失魂落魄的狀態,根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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