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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鴻順六年,潞州水災,時有山匪為患、霍相領賑災之責,未免賑銀遭劫,其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為計,將賑銀大部率私部運往潞州,又行教化之責、教民築堤防患。自鴻順六年間起,潞州雖時有小患、然再無大災。潞州之事非是霍相之罪,實乃功也。」

「時已久遠,蹤跡難尋。然今有潞州百姓萬民請願之書,或可為之佐證。」

……

「臣亦有本啟奏,」又有另一道略沉的青年聲音響起,「鴻順二十四年冬,時蘇湖二地欠收,國庫糧倉告罄,又恰逢胡虜來犯,薊州告急、軍糧不足。霍相傾盡家財、又往京城諸多官員家中私募之,送至邊關,由此,邊境危困之局得解。如此大恩北府軍上下深感念之。」

緊接著的是一道柴諸再熟悉不過的女聲,「霍相當年困於京中之事,無暇抽調人手,送往薊州軍糧乃是轉託柴家商隊押送,妾可為證。」

………………

…………

……

一樁樁一件件,他做的太多太多,縱然時至今日,許多痕跡都被消磨、許多證據都被淹沒,然而留下來的有跡可循的、這些不足半數之事,仍舊足夠讓人說上數個時辰。

言語無形,但這字裡行間的沉重重量卻讓大殿之下的每一個人都深深俯下身軀。

最後的最後,一片靜默中,隱約有哽咽聲傳來。

第71章 權佞(完)

「大理寺卿何在?」

話落, 一人越眾而出,俯首叩拜,「臣在。」

「朕命爾為此案主審, 重新審理昔年霍相一案,務必做到證據詳實、無有遺漏。六部之中, 刑部協審、其餘五部亦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臣領旨。」

「臣遵命。」

……

…………

安國寺中,已經失去表情的楚路臉色漸漸向柴諸靠攏。

他實在想不通,從鄺嵂到京城這短短月余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之所以鎖定得這麼精準, 是因為楚路非常確定, 不管他自己上次見林如二人還是後來碰見的嚴介, 因為當年霍相的「遺命」,他們都沒有什麼翻案的心思。

這無緣無故的, 就算是楚路也是措手不及。

他幾乎立刻就回憶起被這個世界意識時時盯著的排斥感, 下意識的緊繃起來。

那「鏡」面映照出的場景仍在繼續,天子率先離席、跪送的臣子也魚貫離開,而鏡面中的影像卻未就此消失, 而是從空蕩蕩的大殿轉而向外,映出了每一個人臉上的神色。

楚路不由微怔。

鏡中的畫面在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閃過,最後定格在那明黃衣袍的天子身上。

半生歷經坎坷、但卻終究成長得挺拔又正直的青年仰首望天。

絲絲縷縷的雲被風拂過, 碧藍的天空開闊空朗,一身明黃衣袍的青年輕聲:「先生您看見了嗎?」

「這天下……終沒有辜負您。」

楚路怔愣之後, 又忍不住搖頭。

「我從未覺得被辜負。」

他能好好走完劇情線, 把這個搖搖欲墜維持在崩潰邊緣的世界拉回來, 已經心滿意足了。

至於身後名聲什麼的……他從來都不是很在意。

對面的空通老和尚合掌念了句佛, 又重複了一遍他那論調, 「是施主昔年種下善因, 如今得獲善果。」

楚路臉上的笑一滯。

這和尚……

也不用一遍遍提醒他這是自作自受吧?

只是想到方才看見那一張張臉上的表情,楚路的神色到底鬆動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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