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5页)
赵春莲泪如泉涌,强压悲痛,苦苦哀求道:“传贵,你忍一忍,别想那么多。等你病好之后再说不迟,啊?”
董传贵惨然一笑道:“你让我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榆生、我、的、娃,让他回家,让他回家!农、民、也、是、人!……”
“传贵,传贵,你不能,你不能撇下我一个人啊!……”
“哭啥呀?”董传贵拼尽最后一口气,微微一笑,说:“春、春莲,你、是、个…好、女人,咱俩…来世再、再……”
董传贵单手高举,握成拳头,怒目圆睁,含恨而逝,年仅四十二岁。
上卷 十六、难舍军营
早晨,全班战士兵围成一圈用餐。突然通讯员急急忙忙跑来说:
“董班长,连长要你去陆军医院检查身体,这是你的表。”
“体检!”体检意味着什么?当兵的都知道,体检就是“提干”。
姚成叫道:“班长,当了官要请客!”
“你是裁缝丢了剪子,净剩尺(吃)了。”雷毅瞥了姚成一眼,嬉皮笑脸的说,“我建议,班长给我们每人买一盒’美丽’牌香烟,两年没抽过这烟了。”
“你还不是狗掀门帘子,嘴上的功夫大……”姚成嘴撅得老高,不服气的嘟囔道。
“算了,你们俩别吵啦!让班长快去快回。”副班长李向东接过董榆生的空碗。
“噢,你是急着想’转正’呢吗?”雷毅故意挑逗说。
李向东回头一句:“你想当副班长了?”
“嗨,猪八戒撒尿,啥时候能轮到我头上?不是还有老革命哩吗!”雷毅用眼角瞟了瞟蹲在地上的朱桐生。
朱桐生谁都不理,啥话也不说,俩手指头揑住碗边儿,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炊事班后院,把剩下的半碗稀饭倒进猪食槽里。
一切都是例行公事,董榆生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啥毛病。进行到最后一个项目,一位中年女军人脖子上挂着听诊器,问了问董榆生的情况,随手翻开“体检表”,忽然她叫了一声:
“你叫董榆生?”
“是,首长。”董榆生边系纽扣边纳闷:这位平时挺矜持的女官,怎么一时三刻就变了腔调。
“老家是高原?”
“首长,表上不是写着吗?”董榆生暗自好笑,这女同志就是麻烦,该问的也问,不该问的也问。
“你听没听说过董传贵?”
“大姐,您认识我爹?!”这回,该轮着董榆生变腔变调了。
“哎哟我的娘哎!怎么是你呢?”女军人站起来,两手扶住董榆生的双肩,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细细地端详着董榆生,亲切地问道,“小鬼呀,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时把董榆生问懵了。陆军医院的丁院长,从没结过婚连对象都不谈的老处女,哪个能不晓得?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可是眼下他不知如何回答,嘴张了好几张,也没吐出半个字出来,只是一脸的傻笑。
“我和你爹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们可是患难战友啊!我给他去过好几封信,怎么,他就没有给你提过?……”
董榆生摇摇头。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父亲和这位漂亮的女军人联系在一起。记得那年参军离家时,父亲还不满四十,明显就见老了。而今这位大姐,按说应该叫阿姨,叫老家的人看看,说二十几都有人信哩!
丁兰巧见董榆生半天不开口,又问道:“小鬼,你爹身体还好吧?”
董榆生眼圈一红,说:“阿姨,我和爹四年没见过面了。”
丁兰巧嘿嘿一笑,嚷道:“不说了,不说了!咱娘俩见面是喜事,快,洗洗手,吃饭去。中午咱俩下馆子,小鬼你说你吃麽?”
董榆生故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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