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页)
主家的大小姐做的饭,谁敢吃?再说,谁敢保证她不会搞阶级报复……。这里已经没有适合她的工作了,她要自己给自己寻找一份适宜的工作,不日即将出发,没走的原因就是要等着和方国祥说一句话。其实她一天都等不及了,不是她等不及,是她肚子里的娃娃等不及。娃娃生到县政府大院里,方国祥还能当县长?武冬梅也听说了方国祥和市委书记的小丫头如何等情,她觉得这也是正常现象。唯一感到有些遗憾的是方国祥的动作太快了一些,他就不能再等她两天吗?
武冬梅心事重重地沉思着往前走,猛抬头看见方国祥先她一步早已到了老地方。只见他佝偻着头,坐在河堤上的一块石头上,一只手在地上胡乱划着什么。
武冬梅瞧见,先是心里一热,装作很坦然的样子,挤出些笑容,说:“国祥,你来了一会了?”
方国祥仰起脸来,眼睛并没有往武冬梅这边瞅,呆呆地注视着前方,鼻子抽搐了几下,嘴唇动了动,情绪激动地说:“冬梅,凭良心说,我很爱你,哄你人都不是。一想起这些我就心里难受,想给你说又怕给你说……”
武冬梅走到方国祥跟前,蹲下身,掏出手绢递到他手里,哄小孩似地笑嗔道:“你看你,还是动刀动枪的老革命哩!都快当县长的人了,感情还这么脆弱?谁又没说你啥,谁又没怪你啥,你多什么心?你放心好了,我托人给我找了个事做,过几天就走,哪里还不是混碗饭吃?”
“真的,你要走了?你上哪里去呢?”
“不给你说也好,说了又有人说你包庇我。”
“出去避避风头也好,过些日子回来,有事我给你担着。”
“我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就把我忘了吧!”
“那肚子里的娃娃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千万别让他(她)姓方,千万别让他(她)到县上来找我。”
“不会,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武冬梅两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冬梅,你真好,”方国祥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充满感激的说,“算我方国祥命大,遇上你这么个好人,如果我这辈子忘了你,我就是王八蛋!”
“好了,谁让你赌咒发誓了?”武冬梅擦擦眼睛,埋怨道,“以后当了领导干部,说话要注意分寸,要分场合,不要讲粗话,让人家小看……”
“如果明天有人问我你上哪儿去了,我怎么说?”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写一封信放在枕头底下,就说爹出事了,想不通,赌气走了。这和你有什么相干?”
“你想得真周到。可是你挺着大肚子,上哪儿去也不告诉我,总是让人放心不下。这样,我刚发的工资,八十三元七毛一,你留下几块,路上用?”方国祥把口袋里的钱,一骨脑儿翻出来,亮给武冬梅。
武冬梅看也不看,用手推开,冷冷地说:“今后我用钱的机会怕是不多了。你应酬多,留下自己花吧!”
“那也好。”方国祥也不细想,顺手把钱装到上衣口袋里,一猫腰从地下拣起一块石头片儿,歪着身子往河里一甩,石片儿在水面上溅了几个水漂,迅即沉入河底。他轻轻的拍拍手说,“就这样吧!时间久了让人看见影响不好。要不,冬梅你先走?”
“你走吧。我一个人呆一会。”
武冬梅眼瞅着方国祥渐渐远去的身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颊而下。她想着方国祥可能会回头再看她一眼,那怕只是象征性地转转头也好,但方国祥始终没有这样做。不但如此,而且越走越快,很快消失在她泪眼模糊的视线之中。她的心凉了,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人和事了。
黑云在山头聚集,苍鹰在高空盘旋。狂风摇曳着树林,树叶儿发出“哗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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