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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之前看到蕭明徹孤軍奮戰、舉步維艱,深感他不易,就總想伸出援手。

這些日子她才慢慢醒悟,蕭明徹和她太不同了。

蕭明徹是被隨手拋在崖邊石縫裡的種子,打從最開始就站在絕境的。

有沒有後盾、有無人護持、有沒有她的幫助,對他來說其實沒那麼重要,只是難易程度的區別而已。

他有一套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求存之法。

李鳳鳴好聲好氣道:「我知道,你有你的章法,未必需要我多嘴。但這次我實在擔心,不想看你跌進坑裡。我就妄言最後一回,你若覺得不對,就當什麼也沒聽見。我保證往後再不會管你的事……」

「再不管我?」蕭明徹打斷她,停下擦手的動作,抬眸直視著她,「那你想改去管誰?」

「啊?」李鳳鳴眼看著他神色轉冷,面色沉黑,黑中帶綠……

「蕭明徹,你這一臉疑似捉姦的表情,我實在不知該怎麼接話。」

淮王府,北院書房。

寬大的桌案上堆滿了卷宗與抄紙,一摞摞放得高高的。

從蕭明徹這邊望過去,對桌而坐的李鳳鳴只露出頭頸。

她一動不動,眼神直愣愣,幾次張嘴,卻欲言又止。

柔嫩紅唇無聲地開合數回,最終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像條吐不出泡泡的魚。

看起來有點傻。但很有趣。

蕭明徹咬著第二顆價值十五銀的高價果子,唇角勾起極淺的笑弧,心間莫名發癢。

「這就是我全部的底牌。」

這些年他只有靠自己,後來再加上戰開陽那個不太聰明的幫手。

沒有後盾倚仗的人,就只能用笨法子,沒得選。

這是他們數年來搜集到的所有消息。幾乎涉及朝中所有重要人物、各大世家門閥。

但沒什麼規律,也沒有輕重詳略,每得到一句消息就記一句,七零八碎,來源五花八門,真假也無保證。

之前久久猶豫,不確定是否該向李鳳鳴和盤托出,就是因為蕭明徹很清楚自己一路走來有多笨拙,有多狼狽。

他怕這在魏國前儲君眼裡會是個可憐的笑話,所以不太想與她深談。

可李鳳鳴今日踉蹌跌進他懷裡,那份少見的急躁失態,讓他再不怕被她調侃嘲笑。

只是無意間察覺到些微風吹草動,就立刻擔心起他會不會信錯人、選錯路。

若這都不算時時將他放在心上,那什麼才是?

「隨你笑話。我一直就是這樣觀人判事的。」

蕭明徹叼著果子,單手稍稍用力,將所有卷宗與抄紙推得離李鳳鳴更近些。

「我沒要笑話你,」李鳳鳴腦中有些亂,「我只是問你,講學館裡那兩人是誰。」你擺這麼大陣仗嚇唬誰啊?

「年輕那個是廉貞。當初慶功宴時你不是見過?」

蕭明徹突然想起她在宮宴上還誇過廉貞,忍不住偷偷撇嘴。

「我今日沒看清他的臉,只聽到他說話。」

李鳳鳴有時能靠聲音識人。

譬如今日在辯理場,她認出綠衣婦人是大長公主,就是因為去年大婚典儀上,曾隔著蓋頭聽過大長公主當面祝福。

但當初宮宴時,李鳳鳴沒與廉貞交談過,對他的聲音沒印象,所以今日沒能認出他。

她從滿桌卷宗里抽出一卷封面標記著「聞」字的:「年長那位呢?」

「聞澤玘。」

儘管李鳳鳴對這個答案有所預判,但聽蕭明徹親口證實,她還是略感震撼。

「聞音的父親,大學士聞澤玘。」

李鳳鳴頷首,快速瀏覽著手中那冊關於聞家的凌亂記錄,同時舉起右手比出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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