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第1/3页)

&ldo;我，我沒折磨你。我……&rdo;

季元現倒是笑了，這一笑如破爛的風箱拉動，灌滿了寒涼的風。

&ldo;嗯，你沒折磨我。是我折磨我自己，我說該說對不起。&rdo;

立正川呆呆站著，他什麼都聽得，什麼都可以忍受，獨獨不敢聽&ldo;折磨&rdo;二字。他還記得那天顧惜離開時，說相愛的人在一起，要的是快樂，不是折磨。

他才不承認，他才不承認他們在互相折磨!

&ldo;你沒有……季元現，我不要你說對不起。&rdo;

&ldo;好，不說。&rdo;季元現順著他的話語說下去，聲音溫柔，一字一句。像在朗讀散文，清晰又理性。他真如自己所說，吵不動了，所以不吵了。

&ldo;那我們按照你說的，不要暫時分開。就一別兩寬吧。&rdo;

季元現沒說&ldo;分手&rdo;二字，他想起來，兩人確立關係那天，也沒正式說我們在一起。

立正川蹲下身，要背他，然後說：&ldo;行，都依你。&rdo;

所以今天，季元現幫他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或許是淚水，然後說：&ldo;那我們按照你說的。&rdo;

立正川嘴唇動了動，不說話了。他渾身冰冷，熱度順著心口那一巴掌大的位置，快速流了出去。難過說不上，悲痛說不上，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感受。

也說不出話來。

&ldo;你是不是，不要我了。&rdo;

&ldo;……你答應過的，不會離開我。&rdo;

&ldo;是，我的問題。我食言而肥，我出爾反爾。所以，我們去追尋各自的前路吧。&rdo;

季元現說得很平淡，他們曾同途、同心、同志，最後卻不同歸。那些青春絢爛的故事，張揚甜蜜的故事，沒有等來一個圓滿結尾。

其實人越想抓住什麼，最後發現越不盡如意。那些消失的生命，走散的摯友，再也回不去的愛情。那些彌足珍貴的東西，都經不起消磨。

立正川眨眨眼，水珠順著睫毛落下去。他說：&ldo;我要是不同意呢。&rdo;

&ldo;我還是把你當好朋友，當兄弟。情誼不在仁義在，以後有什麼需要的，你知會一聲。我們肯定幫你。國外和這裡不同，你去了，就好好念書。去拼一個輝煌前程，我會記得你，我……&rdo;

&ldo;我不要跟你當兄弟!我不同意!分手就是分手，你憑什麼記得我!&rdo;

立正川猛地後退一步，他搖搖欲墜的憤怒，夾了恐懼。他明白，季元現或許是動真格的。那些不安全感迅速膨脹，炸裂在深深夜色之中。他像一坨漚爛的枯葉，被雨水一泡就發漲。

立正川始終不敢相信，他的世界裡大火燎原，風聲鶴唳，一朝城門傾倒，他便萬劫不復。

而如今，這個掌握殺生大全的人，站在他面前，輕描淡寫地說：&ldo;立正川，我們就按照你說的辦吧。&rdo;

&ldo;我沒說!我什麼都沒說!&rdo;立正川炸了，雨勢趨大。兩人在這雨簾中對峙，他復軟了聲音，低低哀求，&ldo;季元現，你不能這麼對我。&rdo;

&ldo;我求你了，求你把那些話收回去。好不好。&rdo;

季元現不置可否，他只深深地看著立正川，好似在逼他妥協，又好似真的無所謂了。

這世上，那麼多愛與恨，那麼多的可遇不可求，最後剩下了什麼呢。那些刻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