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 (第2/5页)

迟了,快请坐罢。”

党馨脸胀得通红,心里那股冲动劲过去,这汗也就随着下来了。

一咬牙,党馨撩袍跪倒,“下官无状,请王爷处罚罢。”

朱常洛笑得格外灿烂,“党大人说那里话来,说起来这屋里东西都是您自个的,别说砸了一只小小茶碗,就是把这里全折了,也干小王的事。”

党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得这个小王爷实是自已一生中见过的最难缠的人物之一。

“党大人来得正好,小王正好有一事要找你。”

党馨惊讶抬头,却见朱常洛收了笑容换了神色,伸手自案上丢下一本簿子。

“党大人看看吧,自你万历十七年上任至今,这军饷银子数目可是一年比一年有趣的很,本来以为党大人是咱们大明难得的清廉自守的好官,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为人莫当官,当官当一般,换了你我去,恐比他还贪。”说完啧啧咂了咂嘴,语调阴阳怪气。

几句话使怒气冲天的党馨如同三九寒天掉进了冰窝子,从内到外都被冰得没了知觉,下意识拿过那个簿子,木木的看了眼那位嘴角噙笑,眼神却如利剑的小王爷,心底苦涩弥漫,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对方来意不善,甚至是早有预谋,而自已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颤抖着手一把拿过簿子,哆嗦着只看了几页便怔在当地,眼睛似要喷火,神情冷崚得足可杀人。

宁夏这个地方实在没有多大的油水可捞,但是为官一任,若是捞不到银子,就不能去朝中上下打点,若不打点,这辈子就得老死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天天吹大风吃沙子,但若想捞银子,除了兵饷这一项外,别无他途。

几任宁夏巡抚下来,无论那个前来接手都会发现一腚的亏空,既有前任便有后任,大家心中个个雪亮,这账便一任压着一任,彼此心照不宣,瞎子吃汤圆,眼睛看不到但心里有数。

兵饷一事千头万绪牵连极广,若是真的要察起来,其中枝蔓相连,牵扯之广之乱,只怕是没有几年的光阴,是不可能查得清查得实的。

片刻的惊惶之后,党馨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咬牙告诉自已不能乱。

他不相信这个睿王,小小年纪能有这么大的魄力,敢冒天下大韪揭这个盖子!

见党馨手拿簿子呆呆出神,一脸的咬牙切齿,朱常洛不愠不火的道:“莫非大人心里想的是法不责众么?”

“你当我不知道,这里边记得这些猫腻,除了你之外还有上边几任的旧帐么?莫非你以为这几任的旧帐混在一起,拔起了萝卜带起了泥,本王就会如此罢手了不成?”

忽然冷笑一声,声音切金断玉般的清脆,“党大人,不要太天真了!就凭这本簿子上记得这些,本王不用将你押解上京交由三法司会审,就可以定你的罪,斩你的头,你信是不信呢?”

这一声冷笑,顿时击垮了党馨心中的最后防线,直愣愣的一双腿瞬间变成了面条。

心防已溃,瘫倒在地,脸如土色。

“还有,党大人真以为这些是我自个察出来的么?”

朱常洛的眼神颇有意味的在那个簿子上转了几圈,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语气嘲讪讥讽。

党馨听在耳中,看到眼中,心里却如雪水淋头登时清醒过来。

“是他们是不是?啺荨�承恩,我就知道是他们父子!”

朱常洛斜眼看他,半是嘲讽半是好笑。

“党大人真是有意思,你天天揪着人家小辫子不放,却不知推已度人。谁也不是泥做的土人任由你搓来捏去,你算计人家,人家便会算计你,党大人混迹官海多年,怎能不知道人心胜过毒药这个道理?”

党馨为人极是强硬,被逼到了极处后居然生出几分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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