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5页)

他愣了下,这样反常的曾鲤让他心中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随后淡淡说:“那我送你去打车。”

两人关了窗,锁好车,肩并肩沿着小路往外走。

夜风拂面,空气中又飘来那黄桷兰的香味,曾鲤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棵树。她想起他刚才在醉意中对她说:“你来得那么迟,一路上也不和我说话,我问你,你还不理我。” 那口气不是生气抱怨,而是像个孩子一般地呢喃嘟囔着,这透着一丝难以觉擦的孤单和敏感。

想到这里,她突然驻步不前。

他有些意外,多走了几步,又回头等她。

她站定未动。

“我有话要告诉你。”她说。

他侧了下头,一言不发地等着她的下文,她只要是这个表情,那必定是很慎重的事情。

“于易回来了,他下午给我电话,约我见面。刚才你喝醉了,我没法叫醒你,他就一直等我。他明天就要走,我得去一趟。”她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怕自己稍作停顿就会退缩。

听完之后,他眼波微动,睫毛颤了颤,遮住了一切情绪,半响才缓缓问了一句:“一定要去?”

“我答应他了。”曾鲤不敢看他。

艾景初凝视着她。

良久。

“那走吧。”

最后,他说。

4

此后,他们步行出了军区大院,再了一截路,到了街边,此刻已经过了十一点,马路上车辆少了很多。

两人一路无话。

曾鲤上出租车的时候,他拉她一下。

她望着他。

艾景初松开手,“到了给我大哥电话。”他说。

曾鲤答应着,然后将车门关上。

送走曾鲤的艾景初长久地站在原地。

他感到胸膛里塞满了难言的情绪,赌得他有些难受,就像被一双手不停地揉着,似乎要毁了它行动才会停止。他站在那里,不停地有出租车以为他要拦车而停下来,甚至也有夜里出来拉人的私家车也忍不住缓缓驶过,问他走不走。

上夜班的清洁工人在倒腾着手来的饮料瓶,周遭的店铺几乎都开始关门,能频频听见拉锁卷帘门的声音,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开着,字这条长长的大街上,那是唯一明亮的地方。

旁边的环卫工人已经走了个来回,看到艾景初还站在哪里,终于忍不住关心了下他,“小伙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艾景初摇摇头,跺了跺麻木的双腿,便朝便利店走去,买了一盒烟。

走出来后,他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货,又折回去买了一只打火机。

吸第一口烟的时候,艾景初看了一眼手机,不知道她到了没有,见到于易没有,会不会忘了到了之后要给他回个信。

他吸第二口,鼻唇间呼出一团青烟,他蹙着眉透过烟雾又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打开短信箱,上一条短信也是下午曾鲤发给他的,跟他说她出门了。

艾景初又举起左手的那只烟,放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上的火星,明亮闪烁,迅速地燃烧着。

他一直有一种感觉,仿佛她一去见于易,他就会失去她,那个在山东雪夜里为他送药的女孩再也不会为他而出。而同样是山东,对她而言却封存着另一段回忆,他又想起清晨日出下她哭的模样,那样的眼泪却不是为了他儿流。

原来,于易还是比他来得重要吗?

犹豫间,他用手按了手机上的回复,待指尖再次触碰到屏幕的刹那,却不知道可以些什么,叫她不要去?让她回来?告诉她他的不舍?

甚至,央求她?

他猛地一惊,突然就觉得自己陌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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