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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奇高大無比,聲若奔雷,幾句一吼,就將道德宗眾人的氣勢壓了下去。安祿山醉眼朦朧,小眼愈發迷成一條細線,面上卻也是聳然動容,似乎被此人一番話語打動。

尚秋水忽然輕輕一笑,接口道:「西玄山一役,最後是誰被打得落花流水,可是早有定論的事。也罷,那個暫且按下不說。不論安大人是否願意接受我宗襄助,這都是我們『人』間之事。俗話說的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等冥山一眾異人,讓我們如何相信可以對『人』真心相助?」

尚秋水這幾句話中,將人和異人兩詞咬得頗重。安祿山聽在耳中,醉容有了幾分清醒,仿佛若有所思。

子奇面色一沉,衣袍無風自起,盯著尚秋水,沉聲喝道:「你這小兔如此說話,實在欺人太甚,真當我冥山無人嗎?再敢胡言亂語,我子奇必叫你血濺七步!」

尚秋水嫣然一笑,剎那麗色令帳中眾人一陣恍惚,一隻玉手在几上重重一拍,向子奇道:「我就當冥山無人了,你又能怎樣?冥山妖后文婉當年被我宗祖師擒獲,壓在陣下數百年,十年前一個偶爾疏忽,才讓她逃了回去。既然文婉已逃出我宗,你們也就不存在什麼投鼠忌器之說了吧?若冥山妖眾真的有血性,有人才,這些年來都做什麼去了,怎不見上西玄山來報仇?」

子奇大怒,虬髯根根倒立,如山氣勢已向尚秋水當頭壓下!這氣勢直接出自本命真元,動念即生,雖然威力遠不若需要祭符的道法,但子奇仗恃自己數百年道行,想那尚秋水小小年紀,修為如何能與自己相比?是以打定主意要令他當席出醜,好使得安祿山回心轉意。這道氣勢壓過去,子奇料定道德宗門眾不及救援,尚秋水也不敢硬接,只能起身移席避讓,定可一掃此子囂張氣焰。如若接了,那可是有性命之憂的。

剎那之間,尚秋水向子奇望了一望,盈盈眼波中儘是嘲諷與堅毅,還有三分狂野!

子奇心頭一顫,暗叫不好!

尚秋水盤膝正襟端坐,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結蓮花座印,而後一聲清叱,一縷清氣沖天而起,與如山壓下的黑氣撞個正著!

尚秋水猛然一口鮮血噴出,濺在如雪白衣上,恰若寒梅落雪,霜染絳櫻!

上座嘩啦一聲巨響,原來是安祿山關心心切,俯身向前,手撐著的案幾支持不住,瞬間倒塌,菜餚酒水打翻一地。

尚秋水身體晃了幾晃,終於挺直。他慢慢抬起頭來,向子奇傲然一笑,碧血點染過的朱唇分外醒目!

道德宗其餘門眾中亦有上清修士,子奇出手雖然突然,但氣機感應下他們未始便攔不住。可是人人端坐不動,沒有一人出手。只因他們皆已明白,尚秋水既然開言,那便是要獨自擋這一擊。不管別人如何看他,說螳臂當車也好,說不自量力也罷,這一擊擋了,冥山多半要空手而歸。至於擋這一記後是生是死,尚秋水早不放在心上。

這一刻,生死由命,但成事在人!

安祿山臉色鐵青一片,哼了一聲,將手中酒爵重重擲在地上。史思明當即按劍而起,大喝一聲:「大帥面前,誰敢胡來!」

子奇面色難看之極,向安祿山行了一禮,勉強說了幾句告罪的話,便即坐下。他雖然不懼安祿山手下這些兵將,但自己此行關係重大,萬萬不可意氣用氣,當下唯有忍耐。另外尚秋水外表清麗柔媚,沒想到卻是性烈如火,竟有如此悍勇,實也令人欽佩。

紀若塵凝望著尚秋水,猶記得他當日以纖麗之姿,提巨斧忘情,向姬冰仙邀戰時的一往無前。那雖非生死相搏,然而內中戰意,與今日並無二致。念及尚秋水之師太隱真人喜歡使一柄三丈巨戟,有其師必有其徒,若是子奇了解些太隱真人的性情,當不會作此選擇。

尚秋水咳嗽幾聲,忽然又噴出一口血來。道德宗眾人依舊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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