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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那傲慢的胸口。我再次欣賞灰漿,它能這樣經濟,這樣便利地擊退了寒冷,它平滑又漂亮,我懂得了一個泥水匠會碰到怎樣一些事故。使我驚奇的是,在我泥平以前,磚頭如何饑渴地吸人了灰漿中的全部水分,為了造一個新的壁爐,我用了多少桶水。前一個冬天,我就曾經試驗過,用我們的河流中學名uniofviatilis的一種介殼燒製成少量的石灰;所以我已知道從什麼地方去取得材料了。如果我高興的話,也許我會走一兩英里路,找到很好的石灰石,自己動手來燒石灰。

這時候,最照不到陽光和最淺的湖凹中已經結起了薄冰,比整個湖結冰早了幾天,有些地方早了幾星期。第一塊冰特別有趣,特別美滿,因為它堅硬,黝黑,透明,藉以觀察淺水地方的水,機會更好;因為在一英寸厚薄的冰上你已經可以躺下來,像水上的掠水蟲,然後愜愜意意地研究湖底,距離你不過兩三英寸,好像玻璃後面的畫片,那時的水當然一直是平靜的。沙上有許多溝槽,若干生物曾經爬過去,又從原路爬口來:至於殘骸,那兒到處是白石英細粒形成的石蠶殼。也許是它們形成溝槽的吧,因為石蠶就在溝槽之中,雖然由它們來形成,而那些溝槽卻又顯得太寬闊而大。不過,冰本身是最有趣的東西,你得利用最早的機會來研究它。如果你就在凍冰以後的那天早晨仔細觀看它,你可以發現那些仿佛是在冰層中間的氣泡,實際上卻是附在冰下面的表層的,還有好些氣泡正從水底升上來;因為冰塊還是比較結實,比較黝黑的,所以你可以穿過它看到水。這些氣泡的直徑大約從一英寸的八十分之一到八分之一,非常清晰而又非常美麗,你能看到你自己的臉反映在冰下面的這些氣泡上。一平方英寸內可以數出三四十個氣泡來。也有一些是在冰層之內的,狹小的,橢圓的,垂直的,約半英寸長,還有圓錐形的,頂朝上面,如果是剛剛凍結的冰,常常有一串珠子似的圓形氣泡,一個頂在另一個的上面。但在冰層中間的這些氣泡並沒有附在冰下面的那麼多,也沒那麼明顯。我常常投擲些石子去試試冰的力量,那些穿冰而過的石子帶了空氣下去,就在下面形成了很大的很明顯的白氣泡。有一天,我過了四十八小時之後再去老地方看看,雖然那窟窿里已經又結了一英寸厚的冰了,但是我看到那些大氣泡還很美好,我從一塊冰邊上的裂fèng里看得很清楚。可是由於前兩天溫暖得仿佛小陽春,現在冰不再是透明的,透山水的暗綠色,看得到水底,而是不透明的,呈現灰白色,冰層已經比以前厚了一倍了,卻不比以前堅固。熱量使氣泡大大擴展,凝集在一塊,卻變得不規則了,不再一個頂著一個,往往像一隻袋子裡倒出來的銀幣,堆積在一起,有的成了薄片,仿佛只占了一個細小的裂隙。冰的美感已經消失,再要研究水底已經來不及了。我很好奇,想知道我那個大氣泡在新冰那兒占了什麼位置,我挖起了一塊有中型氣泡的冰塊來,把它的底朝了天。在氣泡之下和周圍已經結了一層新的冰,所以氣泡是在兩片冰的中間;它全部是在下層中間的,卻又貼近上層,扁平的,也許有點像扁豆形,圓邊,深四分之一英寸,直徑四英寸;我驚奇地發現,就在氣泡的下面,冰溶化得很有規則,像一隻倒置的茶托,在中央八分之五英寸的高度,水和氣泡之間有著一個薄薄的分界線,薄得還不到一英寸的八分之一,在許多地方,這分界線中的小氣泡向下爆裂,也許在最大的直徑一英尺的氣泡底下完全是沒有冰的。我恍然大悟了,我第一次看到的附在冰下面的小氣泡現在也給凍入了冰塊中,它們每一個都以不同程度在下面對冰塊起了取火鏡的作用,要溶化冰塊。溶冰爆裂有聲,全是這些小氣泡乾的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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