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4/4页)

伯的身体本来极度衰弱,早已被众人吵得眼冒金星,听见这几句话,他心中“嚯嚯”乱跳,整个人立即清醒过来,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思考良久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不错!天就是人,天意就是民意!所谓‘大人’就是理解民意、为民造福的人!圣人也是为民造福的人,虽然如此,他说的话并不全是圣言,只有对人类有益的话才是圣人之言!”想到这里,他用力敲了敲惊堂木,尽力提高了声音道:“大家不要争了!我意已决,号召全县百姓,奋力灭蝗,天若降灾,有本县一力承担!”

众人见他长久不发一言,本以为他也是反对灭蝗的,此时忽然听他发话,禁不住面面相觑。有人还带劝阻,却听山伯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再有出言反对灭蝗,或者逡巡退缩不愿灭蝗者,革去官职,重打二十军棍!”

听了这番话,吓得众人掉头就走!

短短的半月时间,梁山伯治下的鄞县已经灭蝗五万石,漫天遍野的蝗灾初步得到缓解,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对这位年轻的县令越发爱戴起来。

就算在官员之中,支持山伯的人也越来越多,特别是捕快统领赵德彪,见他独排众议采纳了自己的意见,于是将其视作平生唯一知己,恨不得从今而后一直跟在这个文弱书生的身边。

不过,总归还是有人不喜欢山伯,觉得他灭蝗太多,杀孽太重,背地里给他取了个“无情灭蝗使”的绰号。

对于这个绰号,山伯只是冷然一笑。说实话,现在的他想笑都有些为难,身体越来越消瘦,体重几乎减轻了二十斤,经常觉得浑身乏力,四肢厥冷,甚至有种rì薄西山气息奄奄的感觉。

一连思考了十天,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虽说明白了“三畏”的含义,对于圣人之言不是那么害怕,可是他还是不敢抛弃修习多年的礼教,所以心里一直充满了矛盾:“既然民意就是天意,我和英台的意愿算不算民意?这种对美好爱情的追求算不算符合天意?若不然,难道说马文才的横刀夺爱才算天意?抑或有了先下手为强的媒妁之言就算符合天意了?”

他越想越觉得头痛,心中更是混乱不堪。

这一晚,他再度化蝶飞到祝家庄,望着英台rì见清减的脸庞,心中痴迷说不出话来。

英台见了他备受煎熬的样子,忧伤无奈的心更加难过,只能低声劝道:“梁兄啊,我英台生是梁家的人,死是梁家的鬼,马家纵然抢得了我的身体,也抢不去我的心。我的心会始终跟着你!”

梁山伯静静地看着她涕泪飘零的脸,黯然一笑道:“我想要你的全部!你的眼睛,你的红唇,你的画眉!”

英台心如刀割:“梁兄啊,同窗三年,rìrì相伴,你我相敬如宾,早知如此,我恨不得……”

山伯伸手捂住她的樱唇:“那是一段美丽的回忆,值得我们永远珍藏心底。我们的感情犹如天上的白云一样圣洁,莫要被一时的哀愁蒙上了灰尘。祝贤弟,愚兄真想永远伴着你,恨不得抛弃县令之位,与你隐居深山,携手看云卷云舒,rì出rì落……”不知为何,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憋在心里的话。

英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面上现出欣喜无限的神sè:“梁兄啊,小妹一直盼着有那一天!哪怕受尽磨难,渡尽千山万水,也要跟你在一起……”说着忽又叹了口气,“不行的。眼见婚期已近,家里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我,这两天甚至有人在庄外守着,美其名曰保户祝家庄,其实是专门监禁我的。现在别说走出村庄,我连院门也出不去!”

听说婚期将近,山伯的心中更加难过,猛地一咬牙道:“这事并非无路可走。待我仔细想想,说不定能想出法子来!”

英台双目放出神采:“梁兄啊,我每天静坐窗前,只为早一刻看见你的身影。我早也盼,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