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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走!”樊疏桐去意已决,恶狠狠地说,“我不想一辈子被他看扁,我樊疏桐这辈子不会就只这个样子!”
那晚他等着樊世荣下班回来,樊世荣可能也知道他要走,瞥了眼他脚边的行李,一声不吭地上楼。
“……爸。”樊疏桐记不起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叫过爸,他看着父亲的背影,“咚”地一下就跪下了,“爸,我要走了,我知道你恨我,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走远点好了。今天这一拜,是感谢你的养育之恩,今生今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我一无所有,没有东西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就叩个头吧。”
说着对着樊世荣僵直的背连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后,起身拿起行李就往外走,“哥!”连波拽住他的胳膊,“你不能就这么走……”
樊疏桐回头看着弟弟,眼眶“刷”的就红了:“秀才,你将来会比我有出息,咱家就指望你了,我这一去也许回不来了,来世我们再做兄弟吧,好好照顾爸。”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
珍姨也追了出去:“桐桐,你回来……”
而樊世荣仍然背对着大门口,依然保持着上楼的姿势。那一刻,没有人看到,他眼中闪动着的是什么。
院子里的紫藤萝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一晃四年过去,连波每天下班回家,都会在花架下坐上好一阵子。他以前不抽烟的,现在也学会了抽烟。烟雾缭绕中,看着那稀稀疏疏的紫色花帘迎风起伏,他的心总是由最初的平静,渐渐漾起波澜。
“连哥哥……”
风中仿佛传来她清脆的笑声。
四年了,他努力地想保留对她的记忆,可是人就有这么奇怪,越是努力地去回想,记忆中那张可爱的小脸反而越来越模糊。如果不是她房间的照片,他真怕自己已经记不起她的样子了。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惦念那个孩子。哦,她还只是个孩子,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就是个孩子……可是,在他心底某个地方隐约觉得,他和这个“孩子”有着非同寻常的牵连,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妹妹”,是他的亲人,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一直在隐隐地牵扯着他的心。
两年前,因为太过想念,连波借着到H省出差的机会,辗转千里去醴阳市看望朝夕,当然,也是父亲托付他去看看那母女俩的。那个叫上坡镇的地方真是很偏僻,他在路上整整颠簸了一天才到达目的地。下了长途客车,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他一路问到朝夕家,却见一个破败的院子大门紧闭,邻居说他们一家去县城给陆蓁看病去了。陆蓁发病得厉害,怕是快不行了。
当时已经黄昏,连波坐到门槛上,仰靠着破旧的木门无限悲凉。门口有株老榕树,一只乌鸦栖在树梢,更添了几分凄惶。因为他一身城里人装扮,引来好奇的邻里驻足观望,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问他话:“哪来的,找老陆家作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就是禽兽,也有疼的时候(8)
连波说明缘由,反过来问老乡:“老伯,陆阿姨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今儿怕是回不来喽,昨儿夜里才抬去县城,咳血……”
“朝夕呢?”
“在县城中学读寄宿哩。”
……
镇上的乡亲很淳朴,见天黑了连波没落脚的地方,邻里们纷纷招呼连波到他们家歇息,第二天了可以再去县城。连波住在了朝夕家隔壁,那家人姓杨,说跟朝夕家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连波潜意识里想通过他们了解更多关于朝夕母女的事情。老杨家有个女儿小恩,跟朝夕差不多年纪,吃饭的时候就不停地偷偷瞄连波,吃完饭又主动为他收拾房间,打洗脚水。聊起来才知道,小恩跟朝夕原本都在镇上的中学读书,但朝夕比她功课好,高中的时候考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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