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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痛苦的事她都能挺過來,這點小痛算什麼!
兩鞭、三鞭、四鞭……
視線越來越模糊,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已是霧蒙蒙的一片,不知道落下的是汗珠還是淚珠。
第五鞭,第六鞭。
不能叫……
不能。
第七鞭,第八鞭。
生理上的疼痛已經到達了臨界點,連肋骨和內臟都在疼,淚水布滿了整張臉,棠鵲無意識似的從嗓子裡溢出一聲:「哥哥……」
意識已經不清晰了,她從顫抖中恍恍惚惚瞥到棠折之站在陣外,視線似乎在看自己,又似乎沒看,空蕩蕩地神遊天外。
他在想什麼?他會想什麼?
——還能是什麼?
腦袋裡思緒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被疼痛攪動,終於忍不住,棠鵲哭出了聲。
十鞭打完,光幕落下,刑責堂弟子進來給他們鬆綁。
棠鵲早就哭得狼狽不堪,淚水甚至打濕了衣襟,手腳一松,她便軟軟地跌下去。
「小鵲!」
昆鷲搶著衝進來將她接住,手足發寒,焦急地想要查看她身上的傷。
卻聽那刑責堂弟子嗤笑一聲。
「不會有傷的。」他慢悠悠地說,「刻骨鞭不會給身體造成任何傷害,那位棠師妹,不,現在該叫鍾師妹,被打完後倒是一身的血,是因為舊傷全部崩裂了。」
他是上次負責處刑啾啾的四人之一。
棠折之的視線終於有了確切的落腳點,直勾勾地看過來,凝滯呆愣。
刑責堂弟子搖頭:「這才十鞭就受不了了,鍾師妹可是挨了二十鞭。」
「也幸好鍾師妹大度,說打你們十鞭便好,免得溫師弟死掉。」
他繩子一抽,往旁邊走了兩步,身後的溫素雪也展現出來。
病弱的少年已經奄奄一息,靠在刑柱上,細巧的下巴微微抬起,閉著眼,睫毛不停顫抖。
「小溫溫!」棠鵲驚叫一聲。
刑責堂弟子抱著胳膊:「放心吧,死不了,不過之前鍾師妹是真的命懸一線。」
棠鵲渾身都在冷汗,還沒從劇痛中走出來,天地都在旋轉,那人的聲音仿佛針一般,綿密地扎進她腦子裡,無孔不入。
「鍾師妹那時候生了心魔,還遇到火魔圍攻,當真是九死一生。」
「倘若沒人救她,你們可曾想過,就算她僥倖從火魔手下逃了出來,那一身的傷要怎麼在討刑峽活下去?」
「焦火山是無靈山,她用什麼去溫養她的傷口?更何況這裡常年熾熱,她一個木靈根,怎樣保證自己靈根不被灼……」
「別說了!」一聲驚叫突然打斷他,那滿身泥污的粉衣少女已經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中不停溢出。她低低的,「別說了……閉嘴,閉嘴!」
「別再提啾啾了,求求了。」
求求你了。
你們明明什麼都不懂,只會不停的放大惡意,那又有誰看到過他們曾經對啾啾的好?
「……溫溫……對了,小溫溫……」
棠鵲突然掙開了昆鷲,身子還在發軟,手腳並用地跌跌撞撞爬過去,溫素雪的臉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白得像沒有生機的陶瓷娃娃。
只有額上的汗珠能夠證明他活著。
「小溫溫,」棠鵲聲音發抖,「救救他,救救他!」
她攥起粉色的袖子,不停擦拭少年額上的汗珠,淚珠滴滴答答地從下巴尖滾落,手忙腳亂中,看見少年唇瓣開合了一下。
「溫溫……」
棠鵲將耳朵貼近過去,附在他唇邊。爾後身子猛地一僵,再無力地跌坐下來。
炎熱的狂風呼嘯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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