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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咔擦——」

這次斷掉的是明皎的右臂。少年囂張惡意的笑聲中,是男人恐懼的□□和哀求。

「別……求你……」

偏偏少年不準備放過他:「下次你想被廢掉哪兒?眼睛,耳朵還是嘴?」

那雙瑞鳳眼明亮至極,眼尾一抹紅像是能焚毀人的勇氣,鋪天蓋地捲來血雨腥風。

「腿給你留著,你不能逃跑,就沒有意思了。你自己說罷,想被我廢掉哪裡?」

鍾棘是真氣得失了智。

他以前從來沒有折磨人的惡趣味,每次都很乾脆利落地殺了,可能對於他來說,帶著虐待意義的殺戮,或許還有些噁心。但現在他卻像一隻惡劣的貓,在黑暗中豎著雙瞳,玩弄面前垂死掙扎的老鼠。

明皎甚至痛到說起了「我錯了。」

說給啾啾聽的:「當時罰你受鞭刑,想讓你毀在討刑峽,我錯了,原諒我,原諒我,勸他,快勸……」

他聲音虛弱,是真的後悔了。

可與其說是為了他曾經的不公而後悔,不如說是為了當初沒料到鍾啾啾會爬起來,並將他逼入絕境而後悔。

啾啾抿住了唇。

鍾棘想怎麼發泄都可以,她寵著他,但現在不可以。

「鍾棘。」

少年應道:「呆在那邊,我現在想殺人,想得不得了。別過來。」

「……」

鍾棘的聲音其實是很乾淨清爽的那種,就算他發起脾氣,也並不厚重。但正是這樣,瘋起來也更駭人。

他為了闖進這片空間而給他自己劃開的那道重傷還沒癒合,淌著血,靈氣狂亂。像是身處風暴的中心,要摧毀一切靠近的東西。

棠鵲不由自主地瑟縮。

卻看見她曾經的妹妹,曾經樣樣不如她的妹妹,根本不聽警告,跑去拉住那少年的手,全然無畏。

少年手猛地一攥,紅著眼睛,仿佛要咬穿她喉嚨。

「你就不怕被我折斷手腕?」

每一個字都叫人顫慄,深刻詮釋出什麼叫在老虎嘴邊拔毛。

啾啾卻連眼睛也沒眨一下,篤定道:「你不會。」

有句話她說錯了,鍾棘對事物的容忍度很低,對她的縱容度卻很高——不,不是這樣,他對她的縱容根本就沒有上限。無論她做什麼。

他又不是第一次威脅她。

啾啾知道他難受。

本來痛感就遠超常人,一身血淋淋的,殺欲厚重,還得不到滿足。於是拉起他的手,用臉頰蹭了蹭他滾燙的手心。

「你快點把他殺掉,讓我看看你的傷。」

她乖巧,卻冷漠,很普通地就吐出了殺人的詞。

明皎從翻來滾去的痛楚間,聽見了小姑娘的聲音,在滿眼燦白之下,朦朦朧朧瞥見那矮小的身影。和記憶中一樣不起眼,會輕而易舉被許多優秀的身影擋住。

看來,鍾啾啾沒準備放過他,哪怕他哀求她了。

「哈哈——哈——」明皎粗喘著,突然笑起來。

「我為了不被人笑話,來殺鍾啾啾。而鍾啾啾……你以為鍾啾啾又是個什麼好東西,在陰暗生霉的角落裡長大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鍾啾啾的心早就病了。

男人模糊而費力地瞧著少女——他曾經的徒弟。與那盛怒的少年之間,有種病態的、渾然天成的契合。一個不分對錯,享受殺戮。一個明辨是非,卻恰好能漠視殺戮。

「鍾啾啾現在讓我死,不是想反擊我,是想把我當供品一樣,獻給鍾棘,滿足他的欲|望,哄他開心。」

「還有你,小鵲,誰不知道你嫉妒鍾啾啾,卻露出一副大義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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