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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先擦擦你臉上的血吧。
蘇蠻假笑。
幾個人情況基本還好,就石鴉魔受傷重一些。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抬眼看向天際。浮島上的紫霄山此刻距離他們已經很遠,光芒萬丈,紫氣漫天。
只有他們知道,那裡面正刀光劍影,一片動亂。
……
啾啾解開陣眼時,指尖一直在顫抖,胸口像是有股寒風肆虐,將那岩漿吹得沸騰,撩起滾滾的濃煙。
這一路走來,遇到過許多事情。
有悲痛的,有慘烈的,小姑娘大部分時候都沒什麼情緒,冷靜自持。
難得有情緒,也是她渾渾噩噩發瘋的時候。
但她卻從未如此清醒的憤怒過。那種憤怒像鞭子一樣抽在她心上,驟縮著,刺刺地疼。
她終於知道小鍾師兄為什麼總是頭疼,總是郁躁,總是不高興了。
——因為離魂陣。
用來剝離不願脫離□□的生魂,極其霸道,什麼神識被抽出,什麼魔氣衝撞,都比不上這離魂陣的痛苦。
生魂被硬生生剝開。
鋒利到剜骨鑽心。
仿佛扒皮抽筋,一遍遍重複,又在最痛楚的時候,兜頭一盆鹽水。
殘忍到不可置信。
哪怕是修士,在這陣中也難以撐過三日。
而他忍受了百年。
百年。
等於多少個三日。
少女氣到想殺人。
此時所有線索都指明了答案。
為什麼鍾棘一向缺乏同情心,卻在沂山地宮看見那些被鎖起來的人時,有種不正常的暴怒。
——因為他自己就被鎖在離魂陣中。
為什麼禾山派一個邪道宵小,卻能得到紫霄仙府的靈池賞賜。
——因為禾山派將煉化靈魂的秘術教給了紫霄仙府。
天造奇才的鐘棘,被紫霄仙府當成了個可以分食享用的寶貝。不光要奪取他的身體,還要煉化他生魂,將他每一處利用到極致。
可鍾棘……明明是個人啊。
就算他強悍得像個小怪物,他也是個人啊!
破壞掉最後一個陣眼,少女手指冰涼,近乎倉促的去解少年身上的封印。
那些人為了防止他逃離,儘快分離開他的骨血靈魂,用在他身上的,都是最狠最毒的咒物。
透骨釘,鎖神鈴,捆仙索。
連他耳下的紅箋,也是封印之一。
那紅箋的真實樣子,是小牌墜,上面列著他的名字,還有準備奪舍他的「買主」——懷谷真人。
少女一雙眼睛燒紅了。
鍾棘是個人。
他是個人。
她聽見了自己牙齒間咯咯的聲音,想要將那些人都嚼碎,挫骨揚灰,讓他們死無葬身之處。
她將最後一處封印解開。
在神仙井受了百年煎熬的少年,終於得以重獲自由。
他靠在她身上不平穩的呼吸,烏黑的發垂到她手心。
冰涼。
疼痛一時半會兒消不去,依然在他骨髓里汩汩沸騰。
「鍾棘。」
「啊。」
「你能動嗎?」
少年似乎還很虛弱,啾啾手扶上他姣好的肩骨,眼睛卻黑沉沉盯向那邊不遠處。
追兵已經過來了——
看起來是幾個護法,面色沉沉地接近他們,後面跟著的,還有啾啾之前接觸過的太上。
少女攥起了手。
她很想過去親手將他們的腦袋炸開花,剖開胸腹扯出心臟。
——可她不能。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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