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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沒得到回應,棠鵲回過頭,瞧見被她牽著的男孩嘴角微微抿起——這是溫素雪不太高興的表現。

「怎麼了?」棠鵲一歪頭。

溫素雪餘光掃著其他孩子的身影,嘴角愈抿愈緊。

視線游移間不經意掃過他和棠鵲交握著的兩隻小手,他微微一頓,再抬眼看見棠鵲困惑的表情,不悅頓時散了一大半。

唉。

溫素雪在心裡嘆了口氣,原本想要質問她為何要帶其他人來他們的「秘密地點」,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說了好多次,不許叫我溫溫。」

棠鵲彎著眼睛對他笑了笑。

一個很好看的笑,杏臉桃腮,目光盈盈。少女鼻尖被凍得有些發紅,怪可憐的。

「……」

溫素雪僅剩的不高興也煙消雲散。

微風迭起,雪後初晴的天空綿遠澄碧。

溫素雪和棠鵲用雪堆了一個又一個兔子。

「我覺得溫溫就像兔子一樣。」棠鵲說。

溫素雪沒吭聲,只是安靜地在她每一隻兔子邊,堆起另一隻兔子,親密無間。

臨別時,溫素雪忘了他的大氅,還是棠鵲追上來還給他。

她低頭輕巧地幫他系好大氅的繩帶,呼吸時翕動的鼻翼仿佛透明。

溫素雪臉紅得滴血,謝謝都忘了說,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問:「上元節的集市,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棠鵲一口答應。

「那說定了。」溫素雪攏了攏大氅襟口,「上元節,我在小竹林等你。」

他的念念不舍溢於言表,走一步還要回頭三次,直到棠鵲徹底消失在他視野中。

後來呢。

後來的故事情節仿佛走馬觀花。

溫素雪和棠鵲在小竹林堆小兔子的時候,啾啾正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足有她膝蓋深的積雪,越過山谷密林,出發前往柘陽城。

她在十歲這一年的春節,認祖歸宗回到棠家。

而棠鵲在十歲這一年的春節,被告知她並非棠家的親女兒。

不知道她生於何時誕於何處雙親何人,仿佛是個野孩子,這叫從小就被寵著長大的棠鵲怎麼接受。

有如晴天霹靂,棠鵲哭了整整三天,然後一改平日的軟糯乖巧,咬牙告訴爹娘,她願意割捨一切自行離府,從此不再以棠家大小姐自居,爹娘恩情,她日後定當做牛做馬報還。

這可是被大家寵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呀。

看她一夜長大,明明哭得腫脹卻故作堅強的眸子,爹娘哪兒捨得同她割捨關係。

「我們曾經是一家人,以後也是。」

娘含著眼淚將她抱進懷裡,揉著她腦袋。爹又張開雙臂抱了抱依偎著的的母女二人。

啾啾則像個看不懂氣氛的弱智,被排擠在外。

等他們一家三口抱頭痛哭完,才想起旁邊還杵了一根啾啾。

「……也罷,既然回了我棠家,你便叫棠鳩吧。」爹說。

所以棠鵲依然是棠家大小姐,啾啾則是棠家走失的小小姐。兩個人平起平坐,不分高低。

這個結果,啾啾毫無選擇權地接受了。

棠鵲卻不怎麼能接受,畢竟她深愛的親爹娘變成了養父母,這心理落差如何能夠承受。棠鵲一連哭了整個春節,後來好不容易不哭了,卻將自己鎖在屋裡成日枯坐,委實可憐。

就這樣,上元節那天,溫素雪一無所知地站在小竹林,從日上竿頭等到夜燈散盡。

他生了病,棠鵲也不聞不問。

棠鵲變了。

以前那個聰慧親切又生機盎然的小姑娘,變得更堅韌,更成熟,也更冷漠。

溫素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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