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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棠折之本來準備好的千言萬語,在看見啾啾那破破爛爛的小袋子時,全部堵進了嗓子眼裡。
他在幹什麼?
他們都幹了些什麼?
他的親妹妹,棠家真正的小小姐,這些年到底都在被他們怎樣對待啊。
他和棠鵲,用著從母親那裡分到的一對儲物手鐲,而啾啾則指著帳簿上的幾瓶玉蓉膏平靜地告訴他。
「進試煉秘境前,我帶了一瓶玉蓉膏在身上,結果和我的物品袋一起遺失在了玉塔里。我查了一下市價,玉蓉膏要一千靈石,所以我補了一千靈石進來。」
啾啾晃了晃那粗劣的袋子,也不知道是從哪具屍體上摸來的。髒兮兮的,上面還有沂山派的標誌。
沒有人給她儲物手鐲。
「還有哥哥以前送我的那件衣服,穿舊了還不了了,我也不知道多少錢,但上次給哥哥的那顆一品靜心丸,是我攢了好幾年的錢買下的,應該夠一件衣服錢吧。」
棠折之突然心裡發涼。
那枚泛著金光的一品靜心丸,在棠鵲心境大跌時,給了棠鵲。
他很難受,在心裡拼命大喊:不用還,不用還。什麼都不要還。
可他覺得好可笑。
啾啾袋子裡那稀稀疏疏幾樣東西,是他們偶爾記起她時送她的小恩小惠,卻又是她的全部——因為珍貴,因為難得,所以她記得清清楚楚。
正因如此,「不要還」幾個字才更可笑。
這算什麼?算施捨嗎?
他的心像是被壓在了冰川之下,呼吸間全是刺骨的痛,直到啾啾離開,他也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就那樣僵硬地坐著。
——我希望我的親妹妹是個心胸寬廣,光明磊落的人。
他想起說他對啾啾說過的話。
他們總是這樣,對啾啾要求這樣,要求那樣,啾啾卻從來沒有對他們說過,「我希望我的親哥哥也是個公平正直,信守承諾的人。」
他到底在做什麼?他算什麼兄長?
「哥哥……」棠鵲怯怯地伸手,拉拉他袖子,打斷他的沉思。
棠折之抬起頭,吸了口氣,卻只是問:「你會做煎蛋面嗎?」
棠鵲一愣,搖搖頭:「哥哥想吃?」
「不。」已經成熟得過分,早就能在雲上冷眼旁觀世間冷暖的少年,微微紅了眼,抽身往外走,「……我想給她做一次。」
給啾啾做一次。
在他們兩清前,補償給她。
這次一定會給她好多好多,她最喜歡的煎蛋。
房門拉開又合上,屋裡空蕩下來。
棠鵲抿緊了唇。
從她記事起,棠折之就未曾有過做事毫無規律章法的時候,他總是冷靜自持的。
棠鵲慢慢地走到案幾邊,看向少年筆走龍蛇的那幾個字。
「父親敬啟。」
他正準備告知家裡這件事。
會怎麼說呢?
棠鵲不敢想。這件事不管怎麼粉飾太平,都繞不過她那一茬。
案几上還擺了本小小的帳簿,棠鵲翻開,是啾啾的字,寫得稀稀鬆松,列了些她從棠家收到的東西。
也不是沒有好東西。
可是——
棠鵲一頓。
再往後翻,第二頁,便沒有了。
這薄薄一頁紙,便是啾啾的五年。
她呆滯地坐下來。
啾啾是真的要走,是真的要離開棠家,以後爹娘只會有棠鵲一個女兒。
可棠鵲並不高興,只是悲哀。
冬日的微風從窗外灌進來,吹得她渾身發涼。啾啾能走,可棠鳩能走嗎?不,棠鳩走不了,棠鳩會成為一根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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