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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醒他?」

她識海終於漸漸平息,木然地放下手,還是不願多想。好像這樣,就不會受傷。

神修點頭:「不錯。他不是給你留了一片碎星麼?」

只用告訴碎星,帶她去他命魂所在的地方就好。

少女不吭聲,眼睛空洞。

神修看了一眼。

「但是。」他話鋒一轉,「就不知道那邊有沒有你的容身之所。若是沒有供你使用的肉|身,時間一長,你便會消亡。再者,他特意將那片碎星留給你,是讓你回家的。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能夠把握。最後,你還可能會——」

「噗呲。」

神修突然打住,睜大眼睛。

細微血珠濺了出來。聲音細小,卻心驚肉跳。

——不等他說完,碎星已經迅速沒入了少女的胸膛。

一刻不曾遲疑。

現在的年輕人,都太急躁了。神修怔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著說出最後一句:「……你還可能會不記得任何事。」

市井喧譁,晴空萬里。

「瞧一瞧看一看咯,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咯。」

帳篷外的女人高聲吆喝,時不時敲一下手中的鑼鼓。帳篷後拴著的馬匹好幾次被鑼聲驚到,不安地揚一揚前蹄。

這種四處雲遊的戲台班子,城裡時不時會冒出幾個,表演幾天賺上一筆,又突然在某一日拉著滿滿當當的家當,悄無聲息的離開。

草根班子向來賺不了太多,比不了達官貴人去的梨園戲樓,但眼下這班子卻不太一樣——這是馴獸的獸戲班子,老少咸宜,便是在城中駐留了一個月,還熱鬧非凡。

小姑娘擠在人群中間——其實不算擠,她站在人群最前面,後面推擠的人群穿過了她半個身體,仿佛穿過的只是空氣。

他們碰不到她,也看不到她。

占據了絕佳觀賞位置的小姑娘卻並未看向台上,而是在糾結兩個問題。

第一,她叫什麼。

第二,她好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第一個問題好解決,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腦袋裡就跳出了兩個選項,鍾薺或者鍾啾啾,想了幾秒鐘,小姑娘選了後者。

第二個問題就很困難了,她站在這裡,覺得自己像是烈日曝曬下的一灘水,她自己都能看見自己被蒸發出來的點點螢光,消散在半空中。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薄變透明。

鍾啾啾想不起關於自己的信息,但根據她看書多年的經驗來說,她應該就是個剛死不久,在世上做最後彌留的幽魂。

「接下來,是咱們班子特有的表演——火戲。」

台上男人振奮報幕。

背後人群嗬喲幾聲,轟動起來,似乎是到了他們最愛的環節。啾啾卻不太關注,有幾朵絹花穿過她腦袋扔上了台。雖然沒有感覺,但小姑娘木訥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後腦勺,轉身要往外走。

她想在徹底消失前,再去看看太陽。

不料剛走出幾步,就突然一頓。

——她身體充盈起來了!

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比之前還要凝實一些。有一道細長的白色的光,像水流一樣,在補足她丟失的靈體。

小姑娘重新回過身。

呼聲振奮的時間,馭獸師已經再次推著個東西上了台,卻不是野獸,是個人。

這下她總算知道剛才那些嗬嗬的呼聲是為了什麼了。

那是個八九歲的漂亮小少年,眉目穠郁,線條一彎一折都恰到好處的迤邐,小小年紀已經揉出了雌雄莫辨的瑰艷。

他足踝上拴著條鐵鏈,襯著他白皙皮膚,叫人心驚。

他身上有濃厚的靈氣,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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