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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柔和下來:「……那還想死嗎?」
她用力點頭:「想!」
「哈——?」他瞬間生氣,提起聲音。
啾啾哭得一塌糊塗,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這樣放肆,因為他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他們天生天長,彼此坦誠,不用隱忍克制。她連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帶著抽搭。
「不想死、死在小鍾師兄刀下了,但,但想死在小鍾師兄身上……」
她打著小哭嗝,用力揉眼睛,一手背的淚,滾燙。
「要死在小鍾師兄身上。」
哭唧唧的,又很堅強,帶著決心,說得驚心動魄。
少年:……
?
紗幔隨風拂動,地上影子縹緲如霧。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崽子才停下哭聲,還時不時在他懷裡抽抽兩下。
「哭夠了?」
「嗯。」啾啾咬著他肩膀。
雖然這樣說,她還是噎了噎,想起個事:「我是怎麼回來的?」
少年張開嘴,剛要回答,外面一道聲音卻比他更快。
「當然是我的髮帶把你帶回來的!」
——略顯幼稚的聲音。
白莘玉現在非常得意,
站在洋槐樹下,旁邊還站著張弛師兄。小男孩一副等著被誇獎的模樣:「我的髮帶不光可以帶回身體,也可以引導魂魄歸位,雖、雖然有點慢……」
也多虧鍾啾啾的魂魄被幼年鍾棘的靈氣給凝實了,否則以髮帶那慢悠悠的速度,不等她回來,魂魄早就飛散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也正是種種機緣巧合,他倆都安然無恙回來了。
某種意義而言,白莘玉算得上一個奇蹟男孩。
啾啾乖乖與張弛師兄打招呼,又看向奇蹟男孩:「你們怎麼在這裡?」
張弛道:「我過來看看你們。」
這是真實答案。
白莘玉道:「我路過。」
這是不是真答案就不一定了。
看樣子他和張弛師兄不是一起來的。啾啾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一個人一個設施都沒有,空蕩蕩一片。她眼睛黑了點。
「是路過?還是在跟蹤小鍾師兄?」
「嗝——」男孩喉嚨間溢出一個古怪的音節,大概代表了緊張,他一雙手負在身後,漲紅了臉,好半天才大聲道,「我……我是擔心你!」
「擔心我?」
「你不信?」白莘玉冷哼,「就知道你不相信,你大可以問問張弛師兄我有多關心你。」
張弛從善如流:「不錯,白師弟的確很擔心你,他連你的墓都幫你造好了。」
——那還真是相當擔心啊!
最關鍵的是,白莘玉一點沒覺得有問題,還挺了挺小胸膛。
啾啾:「墓呢?」
她想去拜一拜自己。
張弛沉聲:「被小鍾捏碎了。」
不出意料的回答,鍾棘不光捏碎了那墓,還連著那塊地也炸掉了,甚至差點把白莘玉炸掉,全然沒有理解那憧憬他的小師弟,是花了多長時間來安慰自己才勉勉強強在墓碑上寫上「鍾師兄之道侶」幾個字。
白莘玉臉紅了好半天,才彆扭地咂嘴,試圖轉移開話題:「那個,不說這個了……對了,你剛才那句『我想死在小鍾師兄身上』是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張弛眼疾手快地捂住小男孩的嘴,讓對方從他手心裡發出不解的唔嗯聲:「呃……鍾師妹,你能醒過來就好。」
「……」
小姑娘沒吭聲,眼睛沉在陰影里,一如既往看不出表情,但抿緊了嘴,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紅。
白莘玉:「咕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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