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5页)
我没过去,他站的后面是个十八层的办公楼,刚建起来的时候一度成为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很多想不开的人对这里情有独钟,喜欢从上面跳楼自杀,因为楼层最高所以一跳保准死。
这会儿我就能看到那些跳楼的鬼魂一个一个煮饺子一样往下跳。
老王自然看不见,就是在鬼魂穿过他的时候抖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见我没过去,老王自己走过来。
“新房子住的咋样?”老王掏出一包烟,递到我面前示意我拿。
一般老王请抽烟都是五块一包的“白沙”,如果有求于人就是给十块一包的“红塔山”,今天我一看那烟的皮子是“中华”,心里就明白这家伙有什么难处要求我了,而且肯定还是特厉害的事儿。
我没好意思多拿,拿多了显得咱没见过市面,就掏了三根,放兜里怕挤坏了,就左右耳朵一边夹了一根,嘴上又叼了一根,借着老王的打火机点着了,抽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挺好。”
老王看着我,有点欲言又止,想说啥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那种表情,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走,今天我请客,到我家喝酒去。”
之前我说过,老王的诊所小广告都是我顺路贴的,他从不付我钱。
就我看来,他这个人除了节省,再没啥大的优点了。
我住他的小平房这么多年,还免费帮他贴了这么久小广告,他都没请我吃过饭,今天忽然要请我喝酒,按照那句古话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心中警铃大作,摇头道:“算了吧。”
老王一把拽住我胳膊:“我请客!再买几个凉菜!你要吃啥尽管和我说!”我觉得他身上的那些死孩子恶心,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这会儿靠近了看,才发现他脸色苍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眼球布满红丝,像是几天没睡的样子。
没等我回话,老王跑到一旁的卤味店买了一斤牛肉一只烧鸡。
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见他出手这么阔绰,我异常感动,决定随他去看看,有什么事能帮就帮了,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想不出他图我什么。到时候觉得帮不上忙亏了他,顶多礼尚往来,请他到我小二楼住两天。
这里离高级小平房住宅区不远,我俩一路走回去,老王晃晃悠悠的,走路的时候背上的小孩一颤一颤,血糊糊的。那些小孩连眼睛都睁不开,只会在老王身上扒着,时不时的蠕动一下,看起来就像背了个红色的乌龟壳。
等我们进了屋,老王立马转身把门反锁上了。
我说:“干吗锁门?”
老王说:“一会你从那边门出,今天晚上我不开张了……你看清楚,我门锁好了?”
“锁好了。”这人果然年纪大了,连刚做过的事都不放心。
老王家的平房经过改造,前面是诊所后面是住的地方,一边一个门。
诊所里充斥着一股医用酒精的味儿,诊所分为柜台和手术间两块,中间有一堵墙隔住,没有装门,就一个布帘子挡着。
说是手术室,其实也就是一个小房间,正中放了一个木板床,白色的床单洗的发灰,下方全是褐色的印记。
水泥地上也是,一块一块的深色印记,看起来脏兮兮的。
老王好像挺不喜欢自己的手术室,快步走了出去。
手术室后面是个小院子,两根竹竿中间挂了根铁丝,晾着刚洗好的白布单子。
老王转头把手术室的门锁上,又问了我一句:“你看,锁好了吧?”
他这会儿要再加一句“你逃不走了”我就可以认为他垂涎我的美色,捂着胸口喊救命了。
“锁好了。”我点头,作为一个单身男中年,老王的警惕性高的有点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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