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部分 (第2/5页)

的生活圈子;如果真的进入了,对学校的危害简直无法估量。家长们肯定会对此表示不满,要是大批学生突然中途退学,也不会令人感到意外。再说,到时候还要称他一声〃珀金斯先生〃,实在太有失体面!教师们真想集体递交辞呈以示抗议,但是万一上面处之泰然,真的接受了他们的辞呈,岂非弄巧成拙?!想到这里义只得作罢。

〃没别的法子,只得以不变应付万变罗,〃〃常叹气〃先生说。五年级的课他已教了二十五年,至于教学,再找不到比他豆窝囊的了。

教师们和新校长见面之后,心里也未必就踏实些。弗莱明博士邀请他们在午餐时同新校长见面。他现在已是三十二岁的人了,又高又瘦,而他那副不修边幅的邋遢相,还是和教师们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一模一样。几件做工蹩脚的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一副寒酸相。满头蓬松的乱发还是像以前那样又黑又长,显然他从来没学会怎么梳理头发;他一挥手,一跺足,那一绺绺头发就耷拉到脑门上,随后又猛地一抬手,把头发从眼睛旁撩回去。脸上胡子拉碴,黑乎乎的一片,差不多快长到了颧骨上。他同教师们谈起话来从容自在,好像同他们才分手了一两个星期。显然,他见到他们很高兴。对于他新任的职务,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感到生疏。人们称他〃珀金斯先生〃,他也不觉着这里面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地方。

他同教师们道别时,有位没话找话的教师,随口说了一声〃离火车开车时间还早着呢〃。

〃我想各处去转一转,顺便看看那个铺子,〃珀金斯兴冲冲地回答说。

在场的人明显地感到困窘。他们暗暗奇怪这家伙怎么会这般愣头愣脑的;而那位弗莱明博土偏偏没听清楚珀金斯的话,气氛越发显得尴尬。他的太太冲着他耳朵大声嚷嚷:

〃他想各处去转一转,顺便看看他父亲的老铺子。〃

所有在场的人都辨出了话里的羞辱之意,唯独汤姆·珀金斯无所察觉。他转身面向弗莱明太太:

〃您知道那铺子现在归谁啦?〃

她差点答不上话来,心里恼火得什么似的。

〃还是落在一个布商手里呗,〃她没好气地说。〃名字叫格罗夫。我们现在不上那家铺子买东西了。〃

〃不知道他肯不肯让我进去看看。〃

〃我想,要是说清楚您是谁,他会让您看的吧。〃

直到晚上吃完晚饭,教员公用室里才有人提到那件在肚里憋了好半天的事儿。是〃常叹气〃先生开的头。他问:

〃嗯,诸位觉得我们这位新上司如何?〃

他们想着午餐时的那场交谈。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交谈,而是一场独白,是珀金斯一个人不停地自拉自唱。他说起话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嗓音深沉而洪亮。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声短促而古怪。他们听他讲话很费力,且不得要领。他一会儿讲这,一会儿讲那,不断变换话题,他们往往抓不住他前言后语的联系。他谈到教学法,这是自然不过的,可他却大讲了一通闻所未闻的德国现代理论,听得教师们莫不栖栖惶惶。他谈到古典文学,可又说起本人曾去过希腊,接着又拉扯到考古学上,说他曾经花了整整一个冬天挖掘古物。他们实在不明白,这套玩意儿对于教师辅导学生应付考试究竟有何稗益。他还谈到政治。教师们听到他把贝根斯菲尔德勋爵同阿尔基维泽斯相提并论时,不免感到莫名其妙。他还谈到了格莱斯顿先生和地方自治。他们这才恍然大悟,这家伙原来是个自由党人。众人心头顿时凉了半截。他还谈到了德国哲学和法国小说。教师们认为,一个什么都要涉猎、玩赏的人,在学术上肯定不会造诣很深的。

最后还是那位〃瞌睡虫〃先生,画龙点睛地把大家的想法概括成一句精辟妙语。〃瞌睡虫〃是三年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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