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部分 (第2/5页)

裴行俭已然进了城,在近卫的环护下,幽州的中军犹如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堡,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关中守军尽管兵力上占了上风,却丝毫占不到便宜。

其实,若薛礼在,恐怕关中军阵已然崩溃。在这等面对面的对峙中,无人能够抵当薛礼的领军冲击。然而裴行俭并非“陷阵将军”,更加擅长运筹于帷幄之中,才使得恒元尚能勉强支撑。

不过,关中军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在裴行俭的调度下,燕军始终能扬长避短,发挥着最大的优势,而在这一点上,恒元显然欠缺的很。

“放箭!”恒元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他决然的一挥手,无数箭矢如同黑夜中的雨点,无声无息的袭向战场,两军战士正在反复冲杀,被这阵猝不及防的死亡之雨笼罩个正着,尖锐的箭头破开人体,腾起一片血雾,然后缓缓在黑夜中消散。

数百人倒下了。血,缓慢凝涩的爬过一具具躯体,渗入青砖的缝隙中。有人在黑暗中咒骂着,谁也听不清楚具体含义,渐渐地,那声音微弱了下来,终于被黑夜吞没了。

“他也就这一手了。”前方战士的折损未曾令裴行俭的眉头稍动,他反而冷冷的笑了一声,轻蔑之态溢于言表。裴行俭一挥手,近卫们离开了原本的位置,迅速饶到了前军。他们均是一种姿态:用宽大的盾牌掩护住身体,钢剑自盾牌下穿出,他们十几个人结成方阵,十几个方阵有形成一道钢铁的城墙。那仍在持续的冷箭“叮叮当当”的敲打在盾牌上,就像冰雹敲打着瓦片。

“上!”恒元一声命令,关中前军冲了上来。他们都知道,若不能将燕军压制于此,长安必定失守。这些关中战士中也不乏勇武之辈,对手那些不同寻常的兵甲装备还不至于夺去他们战斗的勇气。

“嘡嘡嘡”的兵器交击声响成一片,两军猝然冲在了一起。幽州近卫几乎都是一个动作,前方四人高举盾牌抵住敌人的兵器,然后每人身后均有一柄长剑自缝隙中穿出,刺向对手的要害。虽然黑夜中难以看清目标,然而这一架一刺早已经练过不知几千几百回,闭着眼睛也能使得出来。只见黑夜中一道白浪猛然涌起,接着千百缕寒光一闪即逝,关中士兵便无声无息的倒毙了一片。

恒元在后面看得清晰,见那些剑盾战士杀人如同割草,不禁心头大震。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怒,默默地看完这场近乎屠杀的战斗。

“这便是裴行俭的近卫么?”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猛然吐了出来,道:“用长矛顶上去,注意拉开距离!”

数百手持长矛的士兵派成了密集的阵形,晃动的矛尖在黑夜中闪着点点冷光,如同夜空里的寒星。这些丈许长的长矛拼力抵住了近卫前进的步伐,盾牌和长矛相互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咯咯声。

一时间,双方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而然,均势并没持续多久,一阵锣声响起,近卫们似得了什么命令,迅速朝后方撤去,将长矛兵们暴露在自己的中军面前。突然,一阵奇异的呼啸声刺激着人们的耳膜,密集的箭雨划破了夜的迷雾,带着死亡的尖啸,无情的袭向这些士兵的毫无保护的身体。这些可怜的矛手们根本无法挥动这种过长的兵器保护自己,只能眼睁睁的任由箭矢穿刺。

零乱的尸体和散落的长矛浸泡在血泊中,标示着这些战士们最后的身份。

“你会用箭,我便不会么?”裴行俭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寒意。

天已经放亮了。晨光驱散了夜雾,将昨夜的残酷真实的显露出来。护城河上飘满了尸体,有燕军的,也有关中军的,都无一例外的在水中浸泡着。而那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浑浊的像灌了泥浆的沟渠。

李沐风策着马,嗒嗒的踏着青砖步入明德门。脚下的砖石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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