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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紀若塵行將踏上索橋,姬冰仙猛一咬牙,喝道:「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無所顧忌!」

姬冰仙水袖一起,一隻白得幾乎透明的縴手帶著絲絲冰寒,向紀若塵臉上擊去!

男人都是有尊嚴的,紀若塵再如何無賴,也不會願意這麼受落一記耳光。姬冰仙這一掌迅若閃電,所附真元卻不是很強,她只要逼紀若塵動手。

見姬冰仙如此舉動,尚秋水登時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好計。不論紀若塵是閃避還是擋格,姬冰仙都會繼續抽擊他的臉,只要他不想被扇耳光,那就非得斗上一場不可。三人皆是道德宗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見微而知著,無須大動干戈,這樣也能夠較量出個勝負高下了。若是今晚不能設法讓二人斗上一場,紀若塵下山後誰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回來,那麼這段時間裡可就有得尚秋水苦頭吃了。

微笑才在尚秋水那堪比春花秋月的臉上浮現,就已凝固。

啪!又是一聲脆響迴蕩在呼嘯的山風中。

姬冰仙一掌結結實實地抽在紀若塵左臉上,儘管已臨時收了力,仍將全未有所防護的紀若塵扇得倒飛而起,口中飈出一串血珠,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撲通一聲,紀若塵又重重摔倒在地。

姬冰仙舉手投足間皆有寒氣,可困鎖對手行動,這也是她過往歲考時戰無不勝的重要原因,所以紀若塵受了她並非很重的一掌,一時間也不及回氣驅逐困鎖著四肢百骸的冰意,當下摔了個結實的。

「紀師叔,這……」尚秋水忙跑了過來,將紀若塵扶起。

紀若塵也不推辭,借著尚秋水一臂之助緩緩站起,默運真元驅出體內寒氣,然後擦去嘴角鮮血,向姬冰仙微笑道:「領教了。」

只是他左半邊臉高高腫起,嘴角完全破裂,平素足以令少女情迷心亂的微笑此時看上去卻顯得十分恐怖。看這傷勢,多半是面骨上也有了破裂。

「這個……紀師叔,冰仙不是有意的,我這裡有些傷藥……」素來善言能語的尚秋水此時語無倫次,不住在懷中翻找傷藥靈丹,說不出的手忙腳亂。

紀若塵搖了搖頭,鬆開了扶著尚秋水的手,踏上了索橋。

在紀若塵擦肩而過時,姬冰仙櫻唇微張,似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咬死了下唇,任紀若塵悄然遠去。

寒月如霜,冰風呼嘯,紀若塵的背影逐漸隱沒在茫茫雲霧中,說不出的蕭瑟。

「他怎麼……」同門較技實是尋常事,姬冰仙實在想不通紀若塵為何寧可挨上一記耳光也不願和自己切磋一番。

她是在問尚秋水,可尚秋水又哪裡知道?

「我們為什麼要無休無止的清修,沒完沒了的提升道行呢?」姬冰仙又問了一句。

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尚秋水一時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作答。

原本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非常簡單,那就是為了羽化飛升,得證大道。可是此時此刻,似乎這個問題又不是那麼簡單了。

神州處處已有動亂的先兆,升斗小民們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簡單而樸實的生活。於他們來說,能夠一年到頭維持溫飽,就是值得拜謝蒼天的盛世了。

而那些原本高高在上,俯瞰著塵間眾生的修道者們卻沒有如此幸運,早已紛紛陷入爭亂之中。一些大門派此刻尚能自持,要待觀察清楚局勢再行行動,而那些小門小戶的或是被大派挾持著加入一方,或是想要趁亂摸魚,狠狠地撈上一筆好處,於是紛紛行動起來,唯恐落了人後。

可是紫微真人與吟風一方飛升在即,一方份屬謫仙,究竟誰更能笑到最後,又有哪一個人能夠說得清楚?又或者有緣登臨仙班之人皆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前緣,一番爭戰後說不定罷戰言和,那麼最後倒霉的還是那些沒背景無靠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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