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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古鼎即刻加速旋轉起來,越旋越小,頃刻之間又縮回寸許大小的一口小鼎,只是鼎中不住傳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後又化成陣陣獸吼,不論慘叫還是獸吼,都是悽厲之極,在帳中迴繞良久,仍是不肯散去。

冥山眾人哄的一聲,一齊站起,子奇驟然右手高舉,止住欲向前沖的手下,面上儘是黑氣。

銅鼎自行飛回,落入紀若塵掌心。

一時間帳內一片死寂,無數目光均落在那有若凝脂白玉的肌膚上豎著的青銅古鼎。此鼎銅綠斑斑,不知流傳了多少年代,鼎身篆刻著無數精緻繁複的花紋和只在古籍上隱約出現過的文字。此刻帳中慘嘶餘音未散,在眾人眼中,只覺鼎身上每一個筆劃都似在滲著鮮血,幽深的鼎口處恍若有無數冤魂在無聲悲鳴。

在無數目光注視下,銅鼎緩緩傾倒,從鼎口中滾出一顆米粒大小、色澤幽黑的小珠來,珠身尚可見隱約繚繞的藏青霧氣。

子奇眼角不住抽搐,死盯著紀若塵掌中小鼎,沙啞著嗓子叫道:「煉妖鼎!」

紀若塵根本不理會子奇,張口一吸,銅鼎冉冉升起,重新歸入他口中。而掌心中留下的那粒丹珠則隨手一拋,扔給了玉童。

玉童淺笑道:「多謝主人恩賜。」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丹珠拋入口中。但見她玉面上驟然升起一片艷紅色,更顯得妖艷欲滴,卻也透出了三分詭異。而那剪水雙瞳的深處也浮起一層鮮血般的殷紅,久久不褪。血色之中,似仍可見一個掙扎哀號的身影。

安祿山望向玉童色迷迷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些不自然。

見玉童吞了丹珠,冥山眾人更是激憤,紛紛取了兵器法寶在手,還有些乾脆頂心出角,胸膛生毛,現出部分妖相來。

道德宗眾人不動聲色,只是紛紛將手放在了劍柄或是法寶上,玉童則盈盈笑著,纖纖十指梳理著絲緞般光滑亮麗的長髮,神情恢復了柔媚。

「都別動!」子奇回身一聲暴吼,方才鎮住了蠢蠢欲動的手下。

子奇雙目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盯著紀若塵一字一句地道:「閣下竟然敢以煉妖鼎祭煉我冥山部眾,這是與天下妖族為敵!今後只望閣下好自為之,千萬不要橫死在哪處溝壑里了。」

子奇說罷,向部眾一揮手,道:「我們走!」冥山部眾便魚貫而出。

經過紀若塵席前時,紀若塵據案而坐,把玩手中酒盞,注視著旋動不休的酒漿,徐徐道:「區區一個冥山,也配代表天下妖族?」

子奇霍然轉身,雙目瞪得幾乎要凸出來!但他終是忍下了這口氣,領冥山部眾出帳遠去。

冥山眾人走後,帳中重整酒宴,先前的肅殺一掃而空,哄鬧喧囂,其樂融融。酒酣耳熱之餘,安祿山便向濟天下問道:「濟先生,現在這裡沒有外人,不妨說說俺安某人該當何去何從?」

濟天下整整衣冠,向安祿山一拱手,朗聲道:「滅族之禍已在眼前,安大人還不早思保身之道嗎?」

他可謂一語驚人,當下便惱了許多將佐,紛紛喝罵:「一派胡言!」「安大帥洪福齊天,你這是想咒他麼?」

也有人曾聽過濟天下名頭,便道:「先別急,且聽他說些什麼。」

安祿山一抬手,帳中眾將喧囂即止,然後道:「胡兒駑鈍,還請濟先生詳細教我,禍從何來?」

濟天下環視左右,安祿山便道:「這裡皆是隨俺出生入死的兄弟,先生有話但講無妨!」

「也罷!」濟天下雙眉一揚,問道:「敢問安大人現今何爵?」

安祿山一怔,道:「俺受封東平郡王,怎地?」

濟天下又問道:「安大人武將封王,本朝可有先例?」

安祿山便道:「不曾有。」

「安大人身兼平盧、河北、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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