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5页)

一张脸皱成了一团,睡梦中也露出一丝不安稳来,脑门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猛然睁开眼睛,眼里还残留着梦里的仓惶。

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光滑的被子,福喜将头埋在被子里,直到喘不过气了这才将头钻了出来。

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看见那中年太监死去的那一幕。匕首割进喉咙的感觉,飞洒而出的血液落到脸上带来的近乎烫人的温度,对方瞪大的眼睛宛若濒死的鱼,高高突起。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福喜索性坐起了身,往身上披了件衣服,拖着鞋推门出了门。

往日这个时候他已经和师父手推着木车,往每宫去收夜香了。那时候,气氛是静谧的,仿佛你只要稍微大点声,整个皇宫都会被惊醒。他从一开始的满手水泡到现在的一人推车也没有什么问题,手心已经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保护他的手。

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又白,底下雪白的积雪反射着粼粼的光,宛若白昼。

东宫里边有一小湖,靠近正房,倒没什么名字,里边种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芙蕖,在夏日的时候,满湖荷色,煞是好看。不过到了冬天,也只得一堂枯叶残花。

福喜耳力惊人,出门便听到了湖边传来的声响。眉头一皱,思量几许,提步往那边走去。

这么晚了,会是谁还在舞剑?

福喜心里走了大约的猜想,能在东宫如此肆无忌惮的,除了这东宫的主人,还能是谁?

他住的地方是太子寝屋的右耳房,另一间左耳房则是住着习坤。两间耳房原是给太子的贴身太监住的,好方便他们伺候太子,不过太子也只有一个贴身太监,这一间便被空了下来。

舞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拐了一个角,福喜就看见习坤抱着一件黑色裘袍靠着墙壁打着呵欠,双手抱着肩膀,一副又困又冷的模样。

“习公公……”福喜唤了一声。

在一干太监里边,习坤比起其他宫里的主管或许都还要来得体面,不为其他,就因为他的师父是伺候景熙帝的贴身公公,也是在皇帝的乾祥宫当差。后来景熙帝见太子身边的贴身公公何公公年纪不小了,便把习坤给了太子。

习坤被吓了一跳,扭头见是福喜,便把欲要脱口而出的骂语咽了回去,颇有些客气的道:“原来是福公公?时辰也不早了,你不在屋里睡觉,怎么跑这儿来了?”

福喜看着在湖边一片空地上拿着一把长剑舞剑的楚惊天,随口应道:“睡不着,出来走走。”

“太子,这是怎么了?”有烦心事?

习坤玩笑一般的道:“福公公难道不知道我们做奴才的口风一般都很紧?”

也就是说,这话他不该问。

他们做奴才的,最忌讳便是将主子的事说了出去,因此好的奴才口风都很紧。

福喜知道自己失言了,略有些歉意的道:“倒是我唐突了。”

习坤一笑,道:“不过,福公公是殿下信任的人,自当别论!”

做奴才的就是要有眼色,习坤是看出来了,这福公公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可是不一般,些许以后他还有多多仰仗他的地方,倒不如提前卖他个人情。反正这事,等他伺候太子以后也会知道。在习坤看来,福喜伺候太子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虽然他说是要考虑考虑,但是这不过是欲拒还迎的姿态。

想着,他脸上恰好的露出一丝愁绪,道:“殿下自来,便有失眠的毛病,每日必当是累狠了,方才能安稳入睡!”这事,他也是到了太子身边才知道的,可想而知这消息瞒得有多紧,就连他师父都不知道。

福喜微微一惊,脱口道:“怎么会这样?”

习坤道:“谁知道啊,就连黄太医,也拿不出个办法来。”黄太医,是专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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