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页)

有一段时间曾使用过“ANJoul5—28”这个电话号码。但我难以启齿,因为连我自己也觉得我的这个行动太唐突了。在门上,钉着一块铜牌,上写:“埃莱娜·皮尔革朗”。

门铃破旧,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我用食指在按钮上按了好久。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女人的险,她的短发已经花白了。

“夫人……请问……”

她的眼睛颜色很谈,不住地盯着我瞧。很难猜出她的年龄,不知道是三十,还是五十岁。

“您从前的电话号码是不是ANJou15—28?”

她皱起双眉。

“对。但您干嘛问这个?”

她把门完全打开了。她穿着一件男式的黑缎子室内便袍。

“您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呢?”

“因为……我以前住在这里……”

她上前一步,走到楼梯口平台上来,反复打量着我。她双目圆睁……。

“但是……您是……麦克沃伊先生吗?”

“是的,”我说,想碰碰运气。

“请进来吧。”

她看去真的很激动。我们两人面对面地站在地板已经损坏的前厅的中央。地板的一些木条已经坏了,用一块块的亚麻油毡代替。

“您的样子没有什么大变,”她微笑着对我说。

“您也没有怎么变。”

“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很清楚,”我对她说。

“谢谢……”

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我的身上。

“请过来……”

她走在前面,领我进了一个房间。这间房子的顶棚很高,地方很宽敞,我刚才在楼下就看到它的窗子了。地板同前厅的一样,也损坏了,有几个地方铺着白羊毛地毯。秋阳的琥珀色光芒透过玻璃窗,照进房子里。

“请坐……”

她对我指了指靠墙放着的长椅,长椅上面铺着丝绒座垫。她坐在我的右侧。

“能这样突然地再见到您……真奇怪。”

“我正好路过这个街区,”我说。

我仿佛觉得,她此刻比我刚才透过门缝看到的她,显得更加年轻些。嘴边、眼角和前额上,一点皱纹也没有。她那光润的面孔,同她的白发真是太不协调了。

“我觉得,您头发的颜色变了,”我壮着胆子说。

“没有变……我二十五岁时就白发满头了……我宁愿它保持这颜色……”

除了那张丝绒坐垫的长椅,房间里就没有太多的家具了。一张长方形的桌子,靠着对面墙壁放着。两扇窗子中间,立着一个人体模型,它的上半身盖着一块龌龊的本色布料。有它往这里一站,一切就显得不同寻常了,使人觉得置身在一个服装工场里。更何况,我还发现在房间角落里的台子上,放着一架缝纫机呢。

“您还记得这个套间吗?”她问我。“您看……我保存了一些东西……”

她指了指妇女时装店的人体模型。

“这都是德尼兹留下来的……”

德尼兹?

“确实,”我说,“这里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德尼兹呢?”她急不可待地问,“她后来怎样了?”

“啊,”我说,“我已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啊……”

她现出很失望的样子,摇了摇头,仿佛她已朋白不应该再谈这个“德尼兹”了。要谨信一点呢。

“其实,”我对她说,“您很早就认识德尼兹了吗?……”

“是的……我是通过菜昂认识她的……”

“菜昂?”

“就是莱昂·范·阿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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