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等等他说‘涸雪’?微微勾起嘴角,原来如此。“阁下此来应不只是与燕昔探讨医道吧?”“燕神医果然聪明,我们夕影门有一规矩江湖尽知,神医想必亦晓吧?”
夕影门?规矩?燕昔暗自沉吟,就是凡遇阻者一律除去的规矩?江湖中无数有名门派因此消失无踪,其祸及亲友程度之深,甚至超越了刑中之最‘株连九族’。以至如今一些被夕影门盯上的门派,甚至无需其动手,便众叛亲离自行衰败没落,可纵然明则保身活了下来,亦难逃千夫所指,若良知未泯,还会遭自己内心愧疚折磨。所以与其说夕影门之可怕在其手段狠绝残忍,倒不如说它始终在玩弄人心,试练人性。闭目凝神,心中冷冷一笑,可惜这世间最经不起试练的便是人性,而人最玩耍不起的就是真心。
睁眼,眸若静潭,深而无波,唇挂浅笑,温雅依然,“你们欲要取在下之命?”
轻柔的声音不含半分惧意,或因自护而起的杀机,只是在阐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罢了。
黑衣人不由一愣,他…他竟就这样直截了当地说了;没有迂回装傻,甚至连疑问的语气都听不出,可…可之前他不是连个名号也……有点跟不上燕昔急转直下的应变之策,领头人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些,眼前人像风般变化多端,难以捉摸。才对阵短短一刻,甚至尚未真正动手,自己却已然累了,而他自始至终未改恣意漫笑,优雅从容。“燕神医过滤,敝门主对济世救人的医者素有敬意,所以只需神医留下为不该救之人诊治的右手便行。”不再言语交锋,直接说出来意。此言一出,其余的黑衣人立时握紧兵器,小小茶舍内瞬时弥漫一股肃杀之气。
“呵呵,在下倒有些好奇,贵门主如何知晓燕昔定是用右手为那人治病呢?”
“......”饶有兴味的话,使得黑衣人一呆,险些没掉落了手中兵刃。“燕神医愿砍哪只都行,请自便。”咬牙切齿地答话,额上青筋隐隐跳动。
“哦?”燕昔伸出双手左瞧右看,似犹豫为难之极,“平时总觉得左手用处不及右手大,真要二者取其一,才发现对它的感情也不浅呐。”忽而朝向黑衣人,展颜一笑,“若是阁下当作何抉择?”
“两者都不选,要我自断一掌,还不如死。”恶言恶语,半讥半讽。“这样啊……”挑眉而视,燕昔终缓缓起身,玉笛轻敲手心,无奈叹惜道:“我向来喜洁,实不愿手沾污血。”目光从黑衣人身上一一掠过,“既是如此,便罢了。”“哼!你以为……”黑衣人为其言困惑片刻,领会了轻视不屑之意,怒火顿生,正叫嚷,欲上前教训之,突觉内劲尽失,口不能言,偏神志清晰如常,没有半分恍惚。笑盈盈对着有口难言,只把眼珠瞪得就快要掉出的七人,燕昔云淡风清道:“各位勇气实是可嘉,明知在下以何为业,还敢在此与我闲话家常许久,这份胆量真令人敬佩的紧呢。”
悠哉移至门前,玉笛一伸,将妨碍通行之人拨开,眼角瞄到对方满脸的不甘心,似懊恼着不该多说废话。心有不忍,再好意提点,“唉,其实你们一近这茶舍三里之地时,在下已然得知,当下在茶中加了‘香魂’。呵呵,此药甚是有趣,香味入鼻,常人无碍,可对身怀武功者,却比化功散更为厉害,且功力越深危害越大,能至口哑,诸位修为已是不弱,再深些便能及目盲了。”
转身而去,衣衫飘扬,发如墨绸轻舞,其声仍隐隐传至,“‘香魂’闻之有害,服下可解,适才所喝之茶,应还有剩余……”似真似假之言,听不真切,黑衣人互看一眼,再瞅了眼桌上尚留有那人余温的茶杯,无一人去拾,最后苦着脸相携离去。须臾后,四周重又恢复昔时的平静,一切像是从未发生过。只是一如仙般少年,仅用玉笛一点,就使几个凶猛大汉难动分豪的市井流言,此后在这茶舍中不断被提及;并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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