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5页)

疲累交加,发起了恶症。他照着医方下了重药,能否保命、几时能醒,就只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不顾阿锦的劝阻,每日守在他身边。他若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我;他若醒不过来,送他最后一程的,也会是我。也许这不是他最想要的,可如今,他的选择只剩我。他喜欢不喜欢,都只有我而已。

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秦忠逃走之前对身边人的耳语,我听到了。他说:“回去禀报娘娘!”他是靳准的亲信,跟着司马炽出平阳之前,就已然受了“娘娘”灭口的命令。她煞费苦心引我同去,打算一箭双雕。如今不但计划落空,反而暴露了自己,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我写了一封密信,托严守寻个可靠的人,送至御史府。陈元达生性耿直迂腐,最容不得有违礼法的宫闱丑事,且与靳准不合已久,得了这制敌利器,一定会善加利用。

他伤成这样,总要有人付些代价。上皇后娘娘,既然你不仁,就莫怪我不义了。

仿佛过年时在门前燃的竹仗,点上火,捂着耳朵跑出老远,却始终没有听到轰然一响。九月中,密信送出去已历半月,没有引起半点涟漪。皇城乃至整个平阳都沉浸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好似风雨将至时的阴云密布,令人透不过气。我紧着心,不断地嘱咐阿锦当心馆中饮食,嘱咐严守严加门禁戒备。司马炽的药食,更是从头至尾不假他人之手。可他不仅没有醒来的迹象,病症反而日益加重。

九月二十二,时近霜降,草木荒落,露气凝结成霜,而那日发生的事,正应了漫布天地间的萧索之气。

自晨起,药食一律难进,臆症反复,身子时而酷热难当,时而冰凉刺骨。伤口胀裂,呈红紫色,化脓血。大夫说,那是濒死之相了。

阿锦泣不成声,严守站在她身边,低头不语。

“夫人,是否问禀圣上,国公的后事按何仪制?”

“什么?”

严守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飘渺渺。

“国公的后事……”

“什么后事?国公前事未了,哪来的后事?”

“前事?夫人……”

“他说过,会尽其所能保护我。如今我正处危难之中,他怎会食言?”

“不会的。一定还有,还有办法的!”

我想让阿锦将灯火掌亮一些,这样他若徘徊在幽冥之中也能循着光亮回来。话还没出口,身子被一阵目眩淹没,我撑着榻沿站定,背过冰凉的手贴着额头,拼命让自己清醒一些。现在不是晕倒的时候,一定,一定还有什么法子!

“我去找御医!”

灰朦朦的迷雾忽然开始向两侧汇拢,中间现出一缕明澄。

“御医院汇聚天下医法,一定可以救他!”

大夫一愣,沉思一瞬后道:“医道博大,老夫难免有未尽之处。若是能请来御医,兴许真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法。”

“大夫,尽您之力为他续命,能续几时?”

“至多,不过两个时辰罢……”

片刻后,我驾着快马在平阳中狂奔,自被弃时起,第一次嫌皇城太远。途中遇上一拨巡夜士兵,我眼风一扫并未停留,扔下一块“就医”的木牌,远远将他们甩在身后。

在皇城门口下马,我深吸一口气。刘云静,为了他,你能做到何种程度?就算闯宫也在所不惜吗?脑中话音未落,我已卯足力气奔到了青漪门门前。有些时候,身体可以为你回答任何问题。

“什么人!胆敢闯宫!”守门的禁军凶神恶煞,祭出兵器拦住我的去路。

“我有急事!闪开!”

“可有办事腰牌?没有腰牌,任何人不得入宫!”

“是陛下!陛下找我有事!”我踮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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