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页)
贫穷到除了努力一无所有了,才能狠下心来一心事业。不过这个帅哥哥是例外。豆苗知道他有分量,是因为居然能出动总裁屈就陪同。豆苗就见过一次总裁现身,是为了陪同上海副市长赵启正前来视察。豆苗估摸着这小子来头可观。
许多年后,豆苗都出国了,看见国外的八卦新闻,说上海某大亨行事低调,总在香港混,然后配上那幅大亨的蓝灰条条马甲和鸭舌帽的照片,豆苗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指着那张照片,对旁边的朋友说:“啊?居然是他?想当年,他,他给我送过花!”当年的时候,豆苗并不知道大亨是做什么的,也不晓得他富可倾城。
按说这种又风光又露脸的事情是轮不到豆苗出场陪的。豆苗也就是个打杂,端个茶倒个水,从门缝里递块手巾什么的。巧的是,那天正赶上大风,一场风把豆苗推到台前。怪不得人一说爱情故事都是风花雪月的事,大约是无风无花无雪无月就不成了爱情。
度假村的人,没有不知道出海的危险性的。平日里风和日丽还三天两头出差错呢!经过豆苗处理的脱臼蹭皮事件掰着手数不过来。今天老总和大亨要顶风作案,公关部怎么也得出动个人伺候着。这时候原本都喜欢抢镜头的,一看这滔天巨浪就都缩回头了。大家目光都盯着豆苗。豆苗硬着头皮说:“我去。”确切地说,豆苗是被逼上梁山的。她是处于工作的责任心和在其位谋其职的保住饭碗心态出头的。不过如果豆苗知道自己要遭受这样大的折磨,打死她她都不会出海了。
大亨上了小赛艇,还想逞能,说要坐船头。豆苗说:“哥哥啊,人家歌都唱到‘妹妹我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您就把这特别的荣耀让给我吧!”豆苗把哥哥结实地捆在后排的座位上,又把老总捆好了,自己很大义凛然地就抓住了船头的扶手。驾驶员看见豆苗的样子,很担心地问,你行吗?豆苗说,开吧,慢一点好了。前排的座位是没有安全带的,全靠两手的力气拉牢,一个闪失说不定就给抛到海里。
驾驶员沿着河道轻巧地兜了一圈,控制着速度出海了。
海湾口上浪头小,并不怎么危险。后排的帅哥觉得不刺激,大喊着,走远点走远点,到远处的货轮那边。驾驶员说,不行,今天风大,危险。老板不悦了,说,你小心开,出了事情你负责任,尽量开远。驾驶员只好前行。
浪头一个接一个打来,后排的领导同志们就觉得一个浪头冲在头上很刺激,全然不顾前头的豆苗脸色煞白。每个浪头过来的时候,船头就会高高翘起,豆苗得费吃奶的力才能抓住栏杆。越往后冲,豆苗越觉得两手无力,其中有个浪头过来的时候,豆苗整个身体都横在半空中了,就两只手牢牢抓着保险杠。豆苗的眼泪迎着风就下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以前豆苗坐过山车的时候,就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过程了,看自己一头栽下去,心提到嗓子眼。旁边有男朋友陪伴,身前有安全护栏还惊叫不已,一下过山车,就很娇滴滴地躺在男朋友怀里说恶心要吐。豆苗现在才知道,真正的恐惧是让你吓到想叫都叫不出来的,脑袋好像就放在悬空的绳索里。
终于,一个大浪头打来的时候,豆苗漂亮地腾空飞起,在空中转了几个旋转,非常响亮地重重砸在船舱里。豆苗连一声都没来得及吭,就背过气去。
后排的领导哎呀叫着想站都站不起,惊呼快回快回!快艇仓皇掉头奔回去。
后面的事情豆苗全然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救护车送到医院的,还是被老总的汽车送到医院的。反正等豆苗悠悠转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脑袋和身体是分家的,怎么都联系不到一块。豆苗试着握了握手,根本没感觉,好像拳头是借来的一样。豆苗想:完了,我这下残了。北京的男朋友怎么办?豆苗奇怪,自己第一感觉不是自己未来怎么办,却是那个小白脸没人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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