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蕙月点点头,“臣妾学过。”
福临更加赞赏,高声道:“写来看看。”
纤纤素手执着细细的狼毫笔,笔尖蘸满了墨汁似荷尖,缓缓写下四行小字: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放下笔,轻柔洁白的雪浪纸上,墨迹淋漓,字字圆润妩媚,福临笑道:“平日学的什么帖?”
蕙月笑道:“臣妾喜欢卫夫人,临摹的她的字。”
福临笑道:“朕猜也是,卫夫人的字婉约清丽,向来是女子爱写的。”他声音低了下去,“你懂得唐诗?”
蕙月轻柔地笑:“回皇上,臣妾幼时父亲亲自教导诗文,臣妾最爱读白居易。”
“哦?”福临兴致勃勃,“有何见解,说来听听?”
蕙月淡道:“白居易的诗,虽然语言通俗,但是往往于其中蕴含着奇思妙想,就如这首《问刘十九》,描写得十分平淡,但读来十分让人感同身受,远胜那些华而不实的辞藻,臣妾以为,于平凡处见不平凡,这就是诗文的最高境界。”
福临抚掌笑道:“有幸听到爱妃妙论,朕觉得真的高兴。”说着,他拿起搁置在一旁的那支狼毫笔,在恪妃写过的那首诗下面,用行草再写了一遍。
蕙月笑道:“皇上的行草处处可见神韵备至,只这二十字臣妾看得不够。”
福临拉着她去看自己以前临摹的那幅《岳阳楼记》。
那字有些日子了,墨迹早已干透,然而字中的神韵却焕发着宝光,引得她注目不已。
“董公的书法果然名不虚传。”蕙月不由赞叹,“陛下的水平犹在董公之上,如日月光辉,相比之下,臣妾的那点小字如萤火,万万不能相比。”
“其实女子也可写这样的书法,只在于功夫罢了。”福临淡淡说道。
蕙月低头,声线婉转:“臣妾资质粗陋,远远比不上皇上。”
皇帝的眼神幽暗如明灭灯火,低声道:“来日方长,不必如此。”
她心里猛然一跳,还未缓过神,一个恍惚身子腾空而起,她不由惊呼。
“怎么,你害怕了?刚才那番侃侃而谈的气度去哪儿了?”皇帝乌黑的眼睛闪着深不见底的亮光,像是黑曜石一般。
她心里一窒,紧咬了嘴唇,话不成句:“是……紧张。”
皇帝将她放到龙床上,支了肘细看她:“但凡第一次侍寝,都很紧张。不过,朕今天很高兴,从来没有人跟朕这样谈论学问。”
她不解:“皇上也有教习师傅的呀?”
皇帝笑了笑,抽掉她发上的珍珠发钗,黑发铺了整个枕头,身子覆了上去:“那是不一样的。”
天刚刚亮,晨曦的微光透过轻薄的细纱帐子洒在她雪白的眼睑上,她慢慢睁眼,身上的酸痛让她皱了皱眉,轻声唤:“雨薇。”
“娘娘醒了呢。”雨薇把帐子用旁边的银钩子勾了,喜道,“卯时刚过两刻。”
还好没有误了去请安的时辰,她挪了挪身子:“我想先泡个热水澡。”
雨薇伶俐笑道:“水已经备下了,娘娘辛苦,泡个热水澡正好解乏。”
恪妃脸上一红,嗔道:“就你话多!”
雨薇笑嘻嘻的丝毫不管自家主子的嗔怪,扶着恪妃往净房去,须臾梳洗完毕,用了几块点心,往坤宁宫给皇后见礼。
宫中的规矩,但凡第一次侍寝之后的嫔妃,第二天早上须往坤宁宫给皇后行大礼。
云雾紫的锦缎小袄,鹅黄色的月华裙,梳了高髻,皇后看她走近一分脸色遍沉了一分。
恪妃毫无惧色,端庄沉静地行了大礼。
皇后的手狠狠一拍炕桌,厉声道:“谁允许你在宫里穿汉装的?!”
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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